卢斯话一出口,边上的人来不及劝,赵三已经眼珠子一转,飞快站起来扒拉着人,要进去了:“好,咱俩说道说道!”
实则赵三哪里是看出来卢斯出千了?卢斯也知道不可能,鼠哥还是允许他们碰一点赌的,其他人还能追老婆,卢斯老婆都没,无聊之下练出来了一手本事,反正按照鼠哥的说法,到境外当个一二把手的荷官是没问题。
虽然用具粗糙,双手既小又不灵活,可即便如此,他的手段要是让一个不入流的地痞看出来了,他也就别混了。
站在他身后帮着压场子的捕快李琦弯下身子在卢斯耳边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那种混子赶走他便罢了,何必多生事端。”
“叔叔放心,我有分寸。”卢斯这个摊子,是摆在粮店门口的。
食谷县大多数普通人家,银子都是只进不出的,像是这种需要买东西的时候,直接从家里拿实物出来。大多数都是鸡蛋、棉线、棉布,少数有带着鸡、米粮、黄豆,更少数是带着冻猪肉、腊肉的。
所以,街道上粮店和布店是最热闹的,但不是买东西的人多,是卖东西的多。老百姓就靠着这些积攒下来的东西,换取少则十几文,多则几十文的活钱,在大集上买完了东西,然后走人。
卢斯在粮店门口的摊子,一个是醒目,二个是他可以用米粮、鸡蛋、布料对赌。别人不管押多少,猜中了,他都赔给人家两倍。而且他不赌多的,他边上还放着一个大碗,就以一大碗的面粉为最高。
所以就算是不沾赌的老实人,也愿意来稍微试试手气,一个鸡蛋,两小捆棉线等等。这不大一会,他已经有了一口袋杂粮面,十几枚鸡蛋,还有十几捆棉线,粗布若干,铜钱若干。
“这些东西都是你自己带来的,我不信你里边没做手脚。你让我把它们砸了,拆了,过过手,验一验,那才能证得了你没有出老千。”
周围又是一阵起哄,不过这里边有之前赌输了的人,却是动了心思了——输得再少,那也是输了,东西还是在自己的手里更妥帖些。
有喊对的,有喊不对的,赵三便全都当做是帮他助阵的,插着腰停直了腰板,又不知道究竟的,看起来还真要以为赵三是带着一群手下来砸摊子的。后边给卢斯压场子的李琦忍不住按住了腰间的铁尺,赵三一看李琦,这才反应过来,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有点缩。
“这位叔叔,这些可是我讨生活吃口饭的家什,你说砸了就砸了,行!干这行的总不能让人坏了名头,但是……咱可得事先说好了,若是查不出来,你陪我什么?”赵三这种人,卢斯见得多了,左右东西也赚得差不多了,再多就要让人产生不必要的眼红了。
他如今这傻白甜的样子,做了捕快,人家面上是照顾,里子里多少有些看不上吧?
更何况……尼玛卢哥昨天差点让人算计得丢了命,今天卢哥心情很不爽啊。
正好,赵三送上门来了。
“赔你?要我赔你?”方才卢斯那番话说得认真又端正,他要是个成年人还会让赵三多点警惕,但他就是个娃娃,赵三只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傻啊。
“怎么,你有胆子要砸我吃饭的买卖,却没胆子跟我打赌吗?”
“成!那要是我查出不对来了,你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第17章
对于对方的无耻,卢斯不怒反笑,他这是真开心,贪心不足才好啊,你要不贪,如何入我的套里?
“叔叔啊,你要的倒是还挺多,可你还是没说要用什么当赌注啊。”
“我,我赌……”
“你赌个屁啊?”“他有个屁啊!”“哈哈哈哈哈。”
赵三被周围的人说得面上越来越红,他摸着自己的身上,大腊月的一共两个铜板,刚还被卢斯赢走了。终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把袖子一撸,露出比卢斯也粗不了多少,又黑又黄满是疮疤的手臂来:“老子跟你赌一只手!”
“立字据!”
“立……”
“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