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早就想下车了,但被陆晴晚拘着,便只能掀开车帘看看,过过眼瘾,重新回到山谷后萧宁便掀下了蒙眼的黑布。这一见陆夫人都下了车,神色欢喜:“你瞧瞧你母亲都下车了,难道你还要坐马车么?”
陆晴晚也对这青州城好奇,于是众人都下了马车。青州比不上京城繁华,但青州也别具一番风味,路上的行人赏心悦目,乌篷船慢悠悠地在江中行走,临街的摊贩卖的水果似乎比京城的个头还要大,家家户户门口都摆着几盆花,这些花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但却让人眼前一亮。
陆夫人身边跟着西泠,清月不在,陆晴晚便让西泠上前服侍,西泠暗自打量着陆夫人,发现陆夫人竟然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整个人似乎都年轻了好几岁。
萧宁神采飞扬抓着陆晴晚的胳膊,说等会要来坐乌篷船,陆晴晚一一应下,她看着这样的青州城,下定决心一定不能让它落得被一把火烧了的结果。
第45章
袁府坐落在青州最北边的一棵枝繁叶茂二人合围的榕树旁,大门正对着青江河,家门口便是一座石桥。
门口两个中年男女早就翘首以盼,陆夫人见到老父老母,也已经克制不住,小跑着上前,扑到二人怀中:“父亲,母亲,女儿回来了。”
陆晴晚的脚步放慢了,她是第一回见外祖父母,她与母亲这些年来关系僵硬,现在便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还是萧宁瞧见她不知所措的神色,连拖带拽将人领到两人跟前,将她推了出去。
袁夫人止了泪水:“这么些年了还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怕小辈笑话,对了这两个神仙似的的小姑娘,哪个是我们晚晚?”
袁大人身材清瘦,已经蓄了须,有股浩然正气,他擦了擦眼睛接话:“是啊,珮珮怎么光顾着哭了。”
陆夫人姓袁,单名一个珮字。
陆夫人这才离开了二老的怀抱,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拉过陆晴晚:“父亲母亲这就是晴晚,还不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陆晴晚见过礼,袁夫人将人搂进怀里:“可算见着了,你出生的时候,我抱过你,一转眼,咱们晚晚都成了大姑娘了。”陆晴晚僵着身子,面色泛红,她很少与人这样亲近,有些不习惯。
萧宁站在一旁偷笑,陆晴晚何曾有过这样窘迫的样子,袁夫人也没忽视萧宁,笑着道:“这是谁家的姑娘,冰肌玉骨的,养的真好。”
萧宁自来熟地上前:“晚辈是晚晚在京中的手帕交,听说青州是个好地方,觍着脸就跟过来了,您叫我阿宁就成,老太太我可以随着晚晚唤您一声外祖母么?”
还在袁夫人怀里的路晴晚探出头一脸复杂地看着萧宁,萧宁得意地看了她一眼,这世界上还就没有她哄不好的长辈。
袁夫人听了腾出另一只手将萧宁搂进怀里:“你想怎么喊便怎么喊,我们家没那么多规矩。”
陆夫人欲言又止,到底是没有说出萧宁的身份,转而含笑看着父母。
袁大人看着自家夫人抱着孩子们便不想撒手的模样,有些无奈道:“珮珮她们舟车劳顿,还是让她们先进屋歇息歇息再说。”
“是了,是了,我老糊涂了。”袁夫人松开手,脸上满是欢喜:“快进去,我着人准备了好些青州的特色的吃食,晚晚母亲小时候可爱吃了。”
“母亲~”陆夫人羞赧一笑,在晚辈面前说这些做什么?
“怎么,我还说不得了。”袁夫人就跟老小孩似的,瞪了陆夫人一眼,一边往里走一边说起袁夫人小时候的事情,这些都是陆晴晚第一次听说。
“晚晚母亲啊,小时候皮得很,上树下水,跟个男娃似的。”经过院子时,袁夫人指了指院中那棵硕果累累结着青色枣子的枣树,“这棵树她可没少爬,枣子还没熟便被摘了,等该成熟的时候,只剩下零星几颗。她还嘴硬,说什么没熟的枣子最好吃······”
这样的陆夫人离陆晴晚很远,远得她几乎觉得这是另一个人,她看了看陆夫人,陆夫人脸上露出小女儿的神色,这么些年她好像从未见过,即便是在父亲跟前。
想到这,她虽是笑着,但还是露出一丝苦涩,萧宁撞见了她这样的神色,这么些月相处下来,她也大概清楚了陆晴晚与陆夫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心里跟着也有些难受。
袁夫人没有察觉这些,但也有些感伤:“不过晚晚母亲嫁人后,这宅子啊便少了些欢乐。这枣树一年年的结果,我便一年年地盼着珮珮啊。”
陆夫人上前揽住了袁夫人的肩膀,哽咽道:“母亲,说这些做什么,女儿这不是回来了么。”萧宁和陆晴晚见状,忙退了几步,留下空间给这母女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