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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ldo;初次见面，我是千司十雾。&rdo;直觉告诉她不可以躲避这个人的目光，十雾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问道，&ldo;可以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给我看了这些东西？&rdo;

&ldo;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rdo;女子嘲笑般地扯了扯嘴角，&ldo;不过，我会告诉你的。慢慢地、毫无遗漏地全部告诉你，即使你不想知道也会强迫你听完。&rdo;

话音刚落，周围的景物忽然一变，冰天雪地变成了一间空荡荡、破烂不堪的和室，巨大的鲜红夕阳悬挂在天空上，映得和室内满是血红色。榻榻米、棉被、木格子拉门上糊的纸，全都被抓得乱七八糟，满是狼藉。

当‐‐当‐‐当‐‐……

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和室里，有一个生锈的座式大钟，每摇动一下就发出破碎的金属声。而当声音响起的时候，周围的空气就会变得浑浊一点。在这个连风声也没有的空间里，只有钟声一直在回响。

身穿白色单衣的十织正坐在床铺上。她的眼睛了无生气，半开的嘴唇很干燥，右手还握着瓷片，神情麻木地往手腕上不断割划着，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ldo;当家大人，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啊……&rdo;随着声音一同出现的女仆边哭边阻止她。

十织也流下了眼泪，&ldo;雅树抛弃我了，没有他，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rdo;

女仆尝试去拉开她的手，却被甩到一边。十织发出了疯狂的咆哮，神情和语气都突然改变了，&ldo;我已经受够你们了！口口声声说为了民众，到头来还不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就算我倒台了，至少也要拉你们陪葬！&rdo;

简直比任何演员都更令人惊叹，十织不断地转换着神态和声音，一会儿是幼童一会儿是不良分子，一会儿愤怒一会儿恸哭，整个人疯疯癫癫的。

&ldo;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我好想吃妈妈做的蛋包饭。老头子，要命的话劝你乖乖地把钱交出来！我没有话要跟你说，最讨厌你这种纠缠不休的女人了，赶快给我滚！呜呜呜呜，爸爸不要死，不要丢下清美和妈妈……&rdo;

像是不忍看到十织的模样，女仆悲痛地掩面而泣。

&ldo;当家大人，你是村紫十织，从来都不认识什么雅树……那些都不是你的记忆啊！求求你，请你清醒过来吧……为什么你会变得和前任当家一样呢？这到底是为什么……这个家果然被诅咒了……&rdo;

&ldo;诅咒……是什么东西？&rdo;一直沉默观看的十雾忍不住回过头。

&ldo;就是人类的记忆啊。&rdo;

没去回应十雾疑惑的眼神，村紫扯开一抹古怪的笑，开始讲解。

&ldo;村紫的能力并不仅限于读心，情感波动、脑内电波、体内能量波动等等，只要是以波动的形式存在，我们都能读取得到并加以控制。视觉、触觉、嗅觉、听觉、味觉，大脑所支配的这五种感官知觉自不在话下，虽然村紫不懂施展幻术，但直接改变神经中的电信号就能产生幻术的效果，而且比幻术更加难以看破。比如说，即将到来的那群阴沟老鼠，只要用想的，甚至不用动一根指头，我就能够杀死所有人。&rdo;

&ldo;不过，越强的能力，需要承担的风险就越大。&rdo;十雾忽然插嘴，&ldo;村紫的能力所需承担的风险就在于记忆方面，对吧？&rdo;

村紫以笑代替了肯定回答。

&ldo;只要在脑海里想着&lso;我想知道&rso;，就可以看到任何人从出生开始到现在的一切，甚至是未来死去的情景。不过，这些记忆并不是以体外提取的形式得知，而是体内提取。实际上，村紫就像是拥有别的能力的人形超级计算机，但人始终不可能成为电脑，包括自身在内的所有人的记忆、所有残留下来的记忆、将会形成的记忆，这么庞大的信息量人类是没办法处理得了的。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像十织那样，真正的自我崩溃，彻底成为了记忆的容器。&rdo;

预知了一切，看得见命运，根本没有「未来」的概念。对人类来说，预知未来一直都是遥远的梦想，但憧憬的事物并不是全都是美好的。

&ldo;心灵不够强是没办法承受得了强大能力所带来的痛苦，你已经做好了准备吗？&rdo;

村紫没说话，伸出手指向十雾的身后。

簌簌，簌簌，簌簌……

又再响起了雪花落下的声音。

手上和脸上都包着纱布的十织坐在走道上，垂着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以极微弱的声音说道：&ldo;结子，你说，命运果真是不可改变的吗？果真是不应改变的吗？&rdo;

女仆一脸悲伤，默默地守在十织身边。

&ldo;我最近一直听到朝日在叫我的名字，次数越来越多。我根本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他就会在我眼前出现……满身是血……我明明什么都做不了，却装出什么都能做的样子。我很爱他，但是，我却对他做了非常残忍的事……是我亲手杀了他……&rdo;

她把脸深深埋进掌心之中，泪水从指缝间凄然溢出。

&ldo;我只是想跟朝日在一起而已……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实现就这样困难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