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混混一起扑了上去,大汉虽然勇猛,可终究双拳难敌四手,渐渐的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本来这和萧天他们一点关系也都没有,谁想到陈少东不知道中了哪门字的邪,忽然拿起一只碗就扔了出去:“干他们个娘的,打啊!”这一来那群混混注意力一下转到萧天这里,看到恶狠狠的冲过来的几个人,萧天也来不及多想,一下跃了起来,操起条凳一下就把冲到自己面前的一个混混砸趴到了地上。这一来,场面顿时大乱,那些混混扔下倒在地上的大汉不过,一个个都抽出凶器直扑这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萧天一边抡圆条凳,一边朝周围打量了下,不错,就自己和革文军两个人在玩命,俞飞早就躲在了桌子底下,那个挑起事端的陈少东,居然躲到了一个角落里,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壶酒,正在那有滋有味的喝着。除了革文军外,这两人都什么兄弟?萧天心里唯一冒出来的想法就是这个。开始打着还有一些放不开,终究在属于萧天自己的时代,要这么打架,不用多少时候警察非来不可,可越打到后面,就越无所顾忌起来。这本来就是个靠拳头说话的社会,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一条板凳“呼呼”轮动,当场砸倒几个,那边革文军也是锐不可当,一个还被他砸成重伤。这些混混本来就是得利时务必逞强,失利时一定退后的,眼看对方两条汉子威风凛凛,下起手来如此的不要命,一个个早就没了先前争勇斗狠心思。等到又一个同伴被重重砸倒在地,也不知是谁先叫了一声,扔下家伙就跑了出去,这一来好像发出讯号一般,那群混混人人都和他一般轰的一下跑了出去。只剩下掌柜的那个舅子,叫什么罗索的,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把刀,紧张地指着对方,可这样子,哪怕萧天把个胸膛送个他死,只怕他也下不了手。“我让你丫个狠,我让你丫个狠!”忽然,陈少东一下冲了过来,拿起了空了的酒壶没头没脑的就朝着罗索砸了下去,这样子,好像方才那些混混全是他一个人打跑的一般!罗索被打的扔掉了手里尖刀,抱着头蹲在地上不敢说话,要不是萧天制止住了陈少东,只怕罗索头上真会给砸出几个洞来。扔掉扁了的酒壶,陈少东居然跑到那个摇摇晃晃站起来的大汉身前,用力捶了大汉一拳:“他妈的,司徒耀,你个狗日的还没被人打死?”萧天和革文军面面相觑,感情这两人早就认识?“你个王八蛋还欠着我二两银子呢,老子怎么能死?”大汉司徒耀周围看了看,抓起一个碎裂的酒坛,把里面还剩下的一点酒全倒在了嘴里,眼睛红红的盯着罗索,这样子好像要杀人一般。掌柜的生怕闹出人命,赶紧上来求爷爷告奶奶的,末了拿出一小锭银子来息事宁人,陈少东也不客气,拿过银子就塞在了萧天手里。几个人大模大样的坐在那聊了起来,听到陈少东这些人是去河间府投军的,司徒耀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说什么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投军。陈少东只当自己是这老大了,也不去问萧天和革文军意见,拍着胸脯大包大揽下来。这不错,一个喜欢割自己肉的混混,一个二世祖,一个爱打架的酒鬼,加上一个怕死鬼……想到怕死鬼,萧天忽然发现俞飞不见了,在店里巡视一圈,猛然听到桌子底下传来了打鼾声,低头一看,几乎被气的晕倒。合着这位俞飞俞大少爷,已经在桌子底下睡着了。把俞飞从桌子底下拉了出来,生怕那些混混再纠集人来报复,萧天想了一下,一把抓过了蹲在地上的罗索:“听着,我们要去河间府,你给我们带路,到了河间府我们就放了你,不然,和你这些同伴一样下场!”朝地上那些哀号呻吟的同伴看了一眼,罗索打了一个哆嗦,赶紧应了下来。萧天有些纳闷,就自己这些人,去投大名鼎鼎的北洋,人家会看重自己?别到了后来全被人家轰了出来,这人可真丢到姥姥家了。辎重营“……头目每月饷银五两,正兵每月饷银四两二钱,每月扣头目一两五钱,扣正兵一两,每半年派人发给家属,地方官对士兵家属妥善保护,不得放任土豪地痞欺负,军属家庭要有诉讼,地方官应该优待;每名士兵准许免掉三十亩差徭,以示体恤……”看着这张招兵布告,萧天连连咋舌,这工资高的吓人,一个小兵两个月的饷银,就够买一亩良田还有富裕,想想这一路上,自己这群人就这么几两银子还得盘算来盘算去,放到北洋军里那当真不算什么。布告下面写的又是病夫不要,没有固定的户籍,溃勇、游民一律不要,非常严格,怪不得北洋能够成为一支精锐之师。那个被强行“绑架”来的罗索,看着布告也是目瞪口呆:“妈妈的,这我得做多少时候啊,早知道出兵粮那么好,我还费那力气做什么那,妈妈的。”罗索忽然转向萧天:“老大,英雄,您瞧咱们呆着也有几天了是不?这狗啊猫的呆一起时间长了还有感情呢,别说咱们人了,您瞧,这世上的事那……”萧天和自己几个同伴听的头都大了,这一路上可算领教罗索的本事了,这人一句话能翻来覆去说上几个时辰,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罗嗦”。不用问,这也是个想吃北洋兵粮的了。来到募兵之处,萧天找了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军爷,请问十一协的曹得利曹大人在吗?”“曹大人,你谁啊你?”萧天拿出县太爷的举荐信,递到了头目手里:“我们是渍流县城来的,这里有胡父母的书信在此。”“胡刚之啊?他妈的上次路过渍流,这老小子居然下乡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敲诈勒索去了。”头目懒懒地接过了信,也没有看:“你们几个都是来投军的啊?吸不吸大烟那?”“不吸。”“恩,既然有胡刚之的举荐信,其它的也不问了,去那登记。”头目有些无精打采,叫过了一个手下带着萧天这几个人去了边上。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周折,却不想胡刚之的一封举荐信,这些麻烦事情都省去了。等了两天,来了个管带,把那些征召入伍的新兵带走,陈少东忽然紧走几步,腆着脸和这管带说了会话,才知道自己这一批招募进来的人,都属于这位管带的。这管带是个辎重营的,萧天在后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招募时候询问的不甚严格。陈少东陪着笑脸说道:“大人,我们哥几个都是一起从渍流县来的,您抬抬手,把我们安排在一起得了,谢您了,大人!”那叫施彦的管带瞪了陈少东一眼:“他妈的,你当这是你家呢?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吗?”陈少东也不怕,悄悄拉了拉施管带的袖子,把个东西塞到了施管带手里,萧天眼尖,一眼看到,那正是自己还给陈母的珍珠!这个二世祖是不把珍珠当回事情,还是有什么目的,居然为了让几兄弟在一起,下了那么大的血本。施管带也是个认货的人,一看,脸上当时露出笑容,随即又把笑容掩去:“恩,都是哪几个人那……”等到事情安排妥了,陈少东洋洋得意回到同伴之中,只等着别人夸奖自己,萧天猛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沉声说道:“我说过,只要你敢动这珍珠脑筋,我一寸寸割了你身上的肉!”“哎哟,哎哟,老三,松手先!”陈少东疼的脸上变色,连连求饶:“我这可不是偷的骗的,是老太太给我的,真的,真的!”萧天松开了手,忽然发现这个二世祖也许和自己想像中的并不一样。这一路上陈少东对有珍珠的事,一句话也没有透露过,要真按照他的性子,这路上没有好酒好菜,只怕珍珠早就拿出来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