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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人规定马车一定要用马,拉车这件简单至极的事情,哪怕是一条野狗也可以做到。
“我觉得骑士的八大守则很可笑,还不如拿着被视为禁忌的七宗罪作为信仰。”
“我觉得永恒大陆的羊群太多了,如果这群小绵羊能够学习一下狼的精神,我相信光明教廷第二天就会被推翻的。”
“埃莫里,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很想尝试一下穿着红衣主教袍走在布满鲜花的金丝地毯上受人膜拜的滋味。”
“埃莫里,我认为光明神肯定是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会如此矫情的设定这么多的规则和训诫。”
安士白·亚列惊世骇俗的言论少有人能够接受,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李来福算得上是他第一个知音,说真的,当这个满头棕发的家伙敞开话匣子时,李来福都在感叹光明教廷的办事效率为何如此让人失望,这么一个大异端竟然苟活到了十八岁还没有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死,这简直就是对光明神先生最为下贱的亵渎。
“我很认同这句话,但谁说光明神创造了世界?如此丑陋不堪的大陆,说不准还是撒旦一个屁给嘣出来的。”
反正安士白阁下在听到李来福的这句话后也是点着头感叹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几个聪明人的。
一路颠簸,宁静和谐,除了偶尔会有几只不开眼的野猪山呼海啸般横冲直撞而来,然后被那条傲娇的野狗以某种披靡苍生的目光硬生生给吓退之外,再也没有任何能让李来福感到有趣的事情发生,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那他已经习惯了。还是憎恶山脉似乎并未展现出他应有的恐怖脸庞,一直在踌躇着要不要给这个本来就不该出现的家伙一次迎头痛击?如果真的是这样,李来福可就会摇头晃脑的大叹自己是个‘天命所向’之人了。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生活,危机和幸运总是一个又一个意外,让你难以捕捉,毫无头绪的在命运的设计下闷头乱撞。
李来福抱着琴,这个小女孩正在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条拉车野狗。
果然对于年幼的女孩来说任何有生命的物种都比‘人’这种生物看起来更为可爱,尤其是当这条狗吐着舌头卖乖并且眼神中流露出‘我想休息一会儿’这种感情之时,琴的笑容让李来福明白这一刻她得到了真正的快乐。
“愚蠢和勇敢只有一线之隔。”
李来福望着手中那根漆黑的魔法权杖,怔怔出神。
“勇敢和愚蠢只有一线之隔?埃莫里,你可真是一个睿智的哲学家,相信我,这种充满哲理的话哪怕是象征睿智与无知之海最深处的圣塔里的那群至高无上的大贤者也说不出来。”
安士白忽然一个激灵,眉飞色舞的说道,随风而翔的唾沫星子很配合的粘在了李来福的那张总是让人觉得‘大逆不道’的嘴唇上。
顺手用狗尾巴草的根部剔了剔牙缝,里面尽管连一丁点肉渣都没有,但是这位少年还是满脸惬意的搭扒了下嘴巴。
“埃莫里,你准备复仇吗?”
重新叼起那株可怜的狗尾巴草,安士白心不在焉的说道:“虽然愚蠢和勇敢只有一线之隔,但这并不妨碍你成为一个固执的家伙,对吧?我的意思是。。。这个时代太让人难堪了,有些事明明很愚蠢,却让你不得不像个疯子一样去尝试,黑暗通往光明的那条路上总会有一堵过不去的墙,即使你撞的头破血流,也没有任何意义。”
李来福坐在破旧的车厢里,低头着头,琴看见了这位沉默不语的孩子,也不顾那条野狗留恋的目光,拿着一把木头竖琴,又悄悄坐回了他的身旁。
琴歪着小脑袋,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看着那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总是这样的,反正就她自己的记忆而言,只有这个男孩可以给他一种很舒服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