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十一年朋友,差不多可以做情人了吧?”沉默几秒,他慢悠悠地说,“我连你在家喝可乐加几块冰都知道了。”
月亮似乎暂时挣破了阴云,悄悄地冒了一点头,仗着这一小段月光的慷慨帮助,雷浮潮清楚地看见萧凭眼睛一闪,释放出了铺天盖地的喜意。他几乎从来没亲眼见到过谁脸上真正出现这样开心的表情,仿佛已经一口气掌握了整个宇宙最好的东西,快乐到别无所求了一样。
他的心脏忽然像是被什么勾了一下,就快飞出胸口,扑腾到萧凭的胸口里去了。
“是六年的朋友。”萧凭用耍赖似的语气纠正,“还有五年我们没有瓜葛。”
雷浮潮不免叹了口气。
他很清楚萧凭不是个过分没眼色爱扫兴的人,所以也清楚这只不过是一种变相的撒娇罢了。
可能是之前他躲闪得太多了,萧凭才这么想让他来说这句话。
“是十一年的朋友,”如他所愿,雷浮潮开口说,“那五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一分钟也不落,这怎么能叫毫无瓜葛?”
萧凭原本就连装样子都没有装到底,不肯稍微板板脸,这下子笑容更大更得意了,照得雷浮潮心头发暖。
然后轮到雷浮潮耍赖了,江湖规矩,一人一次。
雷浮潮把被子裹紧了一点,挡住表情只露眼睛,佯作委屈地反击:“看来你没有想起过我。”
萧凭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想了想了,天地可鉴,做梦都在想,换衣服都在想,打飞机的时候都在想。”
这笑话颜色发黄,雷浮潮破功的速度比他还快,对视一眼,两人就在被子里笑成了一团。
重逢以后,萧凭也很少见到过雷浮潮这么开心了,不禁伸手替他捋了几次额前的头发。
刚刚角度借得巧,萧凭是半跪半坐在雷浮潮面前的,且自己出了不少力,加上热敷和膏药的功效,雷浮潮现在好像舒坦一点了,只是有些失力。
他一将雷浮潮额前的头发逆捋斜压、露出额头,雷浮潮就会眯起眼睛看他,手指完全放松,身体也逐渐舒展开来,这是老习惯了。
以前他还这么捉弄过雷浮潮好几次,逮着早晨午间雷浮潮半梦半醒的时候,先设法吓唬他一通,把他惹生气了或是吓得紧张起来了,再使出这招,观察他怒气渐消表情融化的整个过程。
不过这次他不是在恶作剧了。
他光明正大地悄悄在雷浮潮额头上亲了一下。
雷浮潮好笑地扫了他一眼。
然后两人一起爬起来去冲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