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迟查不出陌生号码的来源,自然也就更无法掌握那通电话当中究竟有什么内容了。
可他没办法拽上雷浮潮一起查,直接朝雷浮潮断言他是冤枉的。
说来说去,毕竟酗酒状态下的人有很大的概率表现失常,万一到最后查出那通电话只是一个推销骚扰电话,或是隐藏来源的骗局电话,他就错上加错了。
一来二去,他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有些急躁,不怎么好,忙着忙着,一眨眼就来到了三月份。
由于早在年前就敲定了要参演李递邀约的那部电影,再如何不甘心,萧凭也不得不暂时放下手头的事情,先行履约。
于是这一天,在试镜点旁,在地下车库阴暗的光线里,在李递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一刹那——
恰好同时准备下车,想要赶到试镜点去找李递商量商量进组日期的萧凭,就准确地瞄到并认出了雷浮潮扶在车门上的一只手。
没错,萧凭定睛细辨,那是雷浮潮的手,腕表和袖扣他都认得。
萧凭根本没料到雷浮潮也会在这里,连忙一个闪身躲回了车里,而后仔细一想,多半是后来李递成功说动了雷浮潮参影,只是雷浮潮没特地早早告诉他年后的这项安排而已。
糟了。
萧凭很清楚,一旦两人是在剧组里狭路相逢,而不是他主动乖乖回到家,雷浮潮肯定会气得要命的。
但事情比他想得还要紧急一点。
从李递的轿车里握着啤酒罐一迈出来,雷浮潮就笔直笔直地走过了他身边,并且因为他眼下所乘的这辆车牌子有点扎眼,不经意向车窗投下了一眼。
车窗玻璃的颜色不深,登时两人四目相对。
萧凭:“……”
雷浮潮:“……”
猝不及防,雷浮潮当即一个刹步,萧凭心里当即一声国骂。
他一贯不喜欢养车,这辆车是临时问海城借过来方便行动的,早知道就不借这一辆了。
面面相觑了几秒钟,萧凭清晰地看到雷浮潮把眉头一拧,渐渐握起成拳的右手背上青筋直跳,心知不妙,当机立断,马上狠狠推开车门,掌控住主动权,一步踏出驾驶座,掷地有声地冷冷低喝:“雷浮潮!”
饶是雷浮潮正处在气头上,也果然被他搞得一愣,眯起眼睛困惑地沉吟了一下。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萧凭明明白白地知道,只要错过这一刹,紧接着雷浮潮恐怕就要发飙了。
他不怕雷浮潮发飙,但深怕雷浮潮一怒之下和他彻底绝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