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外的丝竹声悠悠,许棋坐在镜台前,为自己鼓气。
月琴与柳琴走进来,笑着对她道:“请姑娘入场拜见各位宾客。”
许棋走入场中,向观礼宾客行揖礼,跪坐在笄者席上,沈初静为她梳头。
许棋无父无母,笄礼顺势减去了几步。她小心地走着早已记在心里的流程,一步一步走到西阶。
老先生起身下来面向西,嘴上说着祝词。他笑着说完一堆祝词,顿了一下,又道:“许棋乃老夫最疼爱的弟子,今日想为她取字。”
正宾微皱眉头,看向老先生,阶下的观礼者低头窃窃私语。
老先生不顾嘈杂的声音,高声道:“古有姜水孕育生命,今日为吾徒取字,唤作令姜,意为美好的生命。”
许棋愣住,大宣从未有女子取字。
阶下有人提出异议,“老先生,这不合规矩,女子怎能取字?”
“女子为何不能取字?本王可不记得大宣何时有女子不能取字的规矩。”
阶下的观礼者中传来清脆悦耳的声音,那人缓缓走出来,露出真容。
“参见王爷。”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许棋站在西阶看向他。
苏正则看着许棋一步一步走上来,走到老先生身旁,向老先生颔首。
正宾也好,观礼者也罢,无一人敢再出言。
许棋聆听教诲,向老先生行拜礼。走到中央,先后向正宾、乐者、有司、赞者、观礼者等行揖礼,看着众人微微点头。
老先生面向所有参礼者宣布笄礼已成,与许棋一同行揖礼,而后众人纷纷退场。
沈初静拉着她母亲不肯走,谢二夫人也留了下来,晋阳公主与肃亲王走到远处,不知在谈什么。
丞相夫人在笄礼结束后与许棋道了一声便离了侯府,笄礼是需要几位有才德的女性长辈,可许棋与丞相夫人未有交情,不知丞相夫人为何会主动参加许棋的及笄之礼,不过也好,添了排面。
许棋与沈初静的母亲交谈了几句,见沈母要走,起身送到厅外,“沈伯母慢走。”她转身又与谢二夫人聊了一下。
沈初静陪自家母亲出了侯府,看着母亲的马车驶离,她拉着叶婉的手走回侯府。
“令姜在哪?一转眼不见人影了。”
“不知,去棋姐姐的小院里等着吧。”
这边,许棋躲在墙后,听着苏正则与公主的谈话。
见没动静,她探出头一看,没人。走过去,站在那里张望着。
苏正则送走晋阳公主便回到原地,他早已察觉到许棋,还未走到便听见许棋徘徊不定的脚步声,他加快步伐,直到看见许棋的身影才放慢脚步。
“令姜。”
许棋顿了一下才转身,她还没有熟悉自己的小字。
苏正则走进许棋,递给她一朵生姜花。
许棋接过,抬头看着苏正则。
“大将军,我喜欢你。”
苏正则愣住,他听着身体里传来的“怦怦”声,看着一脸认真的许棋,动了动嘴,却说不出声。
许棋拿着生姜花的手不停地揉搓花根,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指甲掐入肉里。
苏正则回过神,环顾四周,瞥见许棋的手,弯身拿起她的手,掰开紧握的手。
手心有了掐痕,不见血。
苏正则轻轻揉着许棋的手心,垂下的眼眸流露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