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散,太阳露面。
官道上,许令姜摸着肚子,探头道:“你们在北阳城待得久,哪处的膳食好吃啊?有点饿。”
“你不是一直在吃吗?怎么还会饿?”
许令姜抿着嘴:“许二哥,零嘴能当晚膳吗?”
“自是不能。”
“如此,我饿了有什么错?”
许子安露出嫌弃,悠悠道:“我都不想说你,太能吃了,小心体胖。”
“我像是会体胖的吗?最多是丰腴。”许令姜伸出手腕,用手圈了一圈,“不胖。”
许子谋缓缓道:“北阳浮云楼的东西可入口。”
许令姜玩弄着掌中的海棠手链,无聊道:“从前就知北阳文人多,不重口腹之欲,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许子谋想着浮云楼的菜肴,微微点头。
北阳南城城门口,天色渐暗。城外一群人排着队,守城士兵严密盘查着往来行人的凭证。
咚咚咚——击鼓声
城门清晨开启、黄昏关闭,应击鼓为号令。大鼓设在都城中央,黄昏击鼓十声,各个城门一律关闭。没有进城的人只能居住在城外,等待次日城门打开。于是就有人在城外做起了马车店生意,沿着城外的官道修建了一些简易的住所,给不能进城的人提供食宿。
许令姜探出头向前望去,“有点骚动,大鼓应该击打过了。”
萧望之叹息道:“这群人怕是要宿在城外了,天寒地冻的,又是难熬的一夜。”
许令姜看着城外的马车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想起从前与师兄师姐租马车在城门过夜的经历。夜里不仅很冷,还刮着大风,怎么也睡不着。
马车缓缓驶过,她看见穿着尚且不错的人在与马车店店主谈价,又看到穿着单薄的人蜷缩身体,倚靠在城墙上打算忍受寒冷的夜晚,无力地闭上眼睛,心中压抑。许久,她拿出符节扔给青莲。
青莲接住符节,小腿轻轻敲打马肚两侧,加速向守城的士兵奔去。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众人寻了间客栈。
白莲放好行李,打量着房间,道:“百里客栈已是城内最好的客栈了,就暂且住一晚吧。”
许令姜点了点头,正打算出门去北阳城的茶楼看看就被许子谋叫住,被迫留下来用了膳。无奈地坐在客堂吃了几口饭,见外出的青莲走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许令姜听着,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听完,她低头又喝了几口汤,转了几圈勺子。神色自若,但心里还是有些烦躁。
“青莲打听了些事,明日这北阳城两大围棋世家公子要赌棋。索性也不急,不如我们看完再分道。”
萧家两兄弟点头表示可以,倒是许子安有些为难,他转身看向许子谋,道:“大哥,你说呢?”
“看吧,你落下的功课夜里补吧。”
天已经黑了,许令姜带着青莲离开客栈奔向茶楼,寻了最靠里的位置坐着,听着形形色色的人讲着不知从何听来的奇事。
过了许久,她没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起身走了几步,倏然间听见有人在说灭门惨案,细听就听见那人说西阳城又有一家被灭门了。
又,灭门。
许令姜听着觉得有点意思,又回到原处,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随着他们的交谈结束,许令姜也搞清楚了事情。一个女子武功不凡,在短短几个月之内灭了几家人,官府到如今查不到半点线索。这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如今又被提起是西阳城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缘故。
许令姜心中有了思量,拉着青莲转身离开了茶楼,去往了别处。
回到客栈,简单洗漱一下就上了榻。窗外的月光散落在房间内,许令姜躺在榻上,一想到明日就能回到京城,心中五味杂陈。时隔今日,她还是忘不了当年被迫离开京城的苦楚。这三年里,她变化很大,也决定不会再让三年前的事情重演。
翌日,阳光正好,几人来到棋店。
棋店围得严严实实,街道上熙熙攘攘一群人。店内混乱不堪,不停有人大喊买注。许令姜低头看向一楼,除了棋桌台就是拥挤不堪的看客,再无可以落脚的地方。
几人坐在二楼,靠在栏杆处。过了片刻,一袭淡蓝色的身影走进店内,向在座的看客拱了拱手,紧跟在后面的是穿着白衣的青年,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两人皆是一副儒雅文人的做派。
许子安见许令姜她们都不认识,无奈介绍道:“前者是盛家大公子,后者是张大公子。这两人是北阳城有名的棋手。去年,我来此处见过他们下棋,不过不是两人对弈。”
许令姜想凑热闹,派白莲下注,买了盛大公子。
楼下棋局开始,众人逐渐安静下来,不到一刻,原本混乱的场面就变得寂静无声。众人皆全神贯注地看着局势的变化,偶尔有喁喁私语的声音。
楼上的看客也是聚精会神的,不像许令姜边看边品茶,吃着糕点,喝着茶水,还不忘商量午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