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正衍冷哼一声,“我看她是知道自己躲不过,所以自己来认罪了!把人带上来!”
“是,老爷!”管家赶紧下去带人,心里也有了底,正主儿来认罪,他的罪过好歹也能轻些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谢以莲有点傻眼:醉香不是应该好好藏起来吗,怎么会……
南雪钰挑了挑眉,有意看向谢以莲,目光中满是嘲讽与挑衅之色:谢姨娘,你没想到吧?绮灵既然已经知道醉香住在何处,把她带到丞相府,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谢以莲一回头,正迎上她的目光,心中一紧,忽地明白过来,咬牙瞪眼:原来是你做的好事!她就说么,旁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也就南雪钰这贱人,处处跟她做对,简直可恶!
不多时,管家指挥着两名这家丁带上来一名女子,到了近前手一松,她似乎站立不稳,身体晃了两晃,摔坐在地上,却抬起头来狠狠瞪着面前这些人,目光怨毒,毫无惧色。
章平卉上前两步,左右看了看她的脸,惊道,“老爷,就是她,她就是醉香!原来、原来真的是她害我——”
“哈哈——”醉香怪笑两声,狠狠瞪着她,要咬她一口似的,“三夫人,你说这话不怕遭天打雷劈,到底是谁害谁,你想清楚!”她的相貌还真如黄牙所形容的那般,清冷而俊秀,身形很瘦,估计是这一年来心中充满怨恨,所以寝食难安所致。右手缩在衣袖里,一看就短了半截,想想也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少了一只手,成了半残废,对她来说,也真是残忍。
“醉香,你好大的胆子!”南正衍上前两步,估计是想抬脚踹过去,又觉得不能失了身份,忍了下来,厉声喝道,“你竟然敢绑架本相的儿子,你该当何罪!”
醉香根本就不怕他,斜过眼睛去,满脸不屑,“我绑都绑了,那又如何?你儿子的命是命,旁人就可以随便冤枉、随便伤害,甚至随便要人的命吗?南正衍,你才是最该死的一个!”
当初她被冤枉,章平卉认定是她偷了贵重首饰,她百口莫辩,实指望南正衍是一国之相,不可能随便冤枉一个婢女,定会让人查清事实,还她一个公道。结果呢,他根本连正眼都不看她,更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交给章平卉处置,让她含冤被驱逐,求死不能!
“你、你好大的胆子!”南正衍勃然大怒,“你敢辱骂本相,你、你该死!”
“哈哈!”醉香嘲讽地冷笑,摇了摇头,反倒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南正衍,“丞相大人,你以为我会怕死吗?你知道这一年来,我是如何过活的吗?我之所咬牙活着,就是想看看你们怎么死!”
不怪她事到如今还一腔怨恨,当初被砍掉右手,驱逐出丞相府后,废了一只手的她几乎等于失了生活所依,加上她原本就是孤儿,根本就无处投靠!而更让她接着陷入绝望当中的,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在用尽花言巧语,骗尽她辛苦积攒下来的银两之后就无情地抛弃了她,再次将她伤到体无完肤!
她恨,她怨,也一度绝望,于是选择了自行了断,结果两次都没死成的情况之下,她反而不想死了,她要报仇,她要让章平卉也尝一尝自己所受过的痛苦,要让丞相府的人都不得好死!
可想归想,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废了一只手,别说报仇了,连进入丞相府都不可能!不过,她并没有灰心,也一直没有远离丞相府,而是一直在耐心地寻找着机会。她的辛苦等待没有白费,前几天,机会来了——谢以莲竟暗中找上了她,说可以帮她报仇,她当然求之不得,于是,一切就顺理成章地开始了。
章平卉怒道,“醉香,你说什么混话!当初是你手脚不干净,偷了我的首饰——”
“我没偷!”说到这件事,醉香就涨红了脸,神情仍像当初一样的屈辱和不甘,“我没偷你的首饰,我没有!是你冤枉我,你根本就没有证据,就硬说是我偷的,还、还砍了我的手……”她哆嗦着抬起右胳膊来,断腕处的伤口早已愈合,可每每回忆起被砍手的瞬间,她仍是觉得痛入骨髓一样,无法忍受。
“你……”章平卉被她声嘶力竭的样子吓到,喉咙一阵发哽,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你、你不承认也没有用,当初就是你、你服侍我的,不是你,是谁……”天哪,真是好怕,原本以为早已过去的事,却还牵扯到今天,醉香也真是好本事,如果不是雪钰,自己和旭儿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醉香冷笑着放下手来,“无所谓,反正你认定是我,我说什么都没用了。这次没能把你送上西天,我真不甘心!”原本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谁知道那三名地痞却突然被放倒,这让当时隐身暗处的她又怒又失望,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她亲自动手呢!
不过,事情既然失败了,她也没想着在这时候露面,顶多再另外寻找机会。谁知道她才回到住处,就莫名其妙浑身发软,接着一名黑衣男子把她往肩上一扛,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之后,自己就摔坐在了丞相府门前,想逃都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