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面对着挟持布罗安上尉的阿斯拜恩,情报处一课的人按照训练和实际经验条件反射似的喊话。然而实际上,布罗安上尉不是人质而是盾牌,阿斯拜恩也不是普通的劫匪,无论种类与数量,他杀过的生物比一般人见过的都多。
前加达里海军陆战队军士长猛然把布罗安的身体丢了出去!面对这样的攻击,在最前面的那个队员险些就扣下了扳机,好在他应变奇速,丢开mp,任由这沉重的铁匣子的重量狠狠通过背带坠在脖子上,伸手接住了飞过来的布罗安,退了好几步才消除了这猛烈的冲击。
另外两个情报员反应也不慢,闪电般的端起比k9要粗和短的步枪指向了阿斯拜恩,毫不犹豫的扣下了扳机。
“啊?!”
“嗯?!”
两声惊叫和两声枪响过后,走廊尽头高处的多孔木质贴片被撕开了两个大洞,夹在木贴面和混凝土墙中间,用来吸附杂音的棉花和羽毛四下纷飞,的手持mp的军士感到恼怒和羞耻同时涌上心头:这也算是号称精英云集的情报处第一课的成员的枪法吗?也差的实在太离谱了吧!
这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半自动步枪抛出的弹壳还没有落地,俯下身,几乎以手脚并用的诡异姿势贴着地面的阿斯拜恩已经接近到了他们面前。
两声就像被剪刀剪断般戛然而止的惨叫几乎分不出先后。两个情报员弓着身体如同大虾一般昏了过去。饶是他们上护到咽喉,下护到腹股沟的防弹夹克能防御手枪弹的冲击,但阿斯拜恩手里相位剑柄一砸过去,这两个情报员两腿之间的钢片就彻底变了形——掺着类银超金属的常温特种三钛合金的硬度都远远超过一般人的想象,而石英核岩的重量则保证了撞击的力量。
还有最后一个。不过这一个用不着阿斯拜恩来解决了。在佐天动手前的一瞬间,收到阿斯拜恩用纳米纹身闪光传过来的信息,克劳斯早已做好了十二分的准备。几乎和阿斯拜恩掷出布罗安的身体同时,少校就随着那具身体猛冲了出去,在军士接住布罗安的一瞬间,飞身一脚就猛踹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布罗安身上。这一脚让接住布罗安的军士也失去了平衡,狼狈的滚倒在了地上。等他摇晃着脑袋想推开布罗安的身体站起来的时候,舍不得自己手枪的少校已经抡起早就准备好的桃花心木椅子砸了下来。
闷哼声和椅子的破碎声中,最后一个也昏了过去。
“啪啪!”
先是阿斯拜恩,然后是克劳斯,两把手枪交替射击,刺鼻的硝烟味顿时弥漫在这个不大的空间内。楼梯拐角处被打的木屑纷飞,刚刚听到搏斗声,紧急过来支援的另外几个一课的情报员被迫缩回了脑袋,不过经验丰富的军人们很快就只把mp的枪管露出拐角,朝这边射击。
射击只持续了几秒钟。一发从墙壁上反弹的流弹正好打在布罗安的大腿上。这个地方可没有钢片保护,剧烈的疼痛让猛然惊醒过来的上尉大叫了起来。下面那个支援小组听出是上尉的声音,急忙停止了射击。趁此机会,阿斯拜恩和克劳斯把强忍住剧痛不再嚎叫的布罗安拖曳了回去。随着他们的拖曳,鲜血从被打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在烟云色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一道猩红色的痕迹。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寒光一闪,安夏尔的匕首已经架在了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阿斯拜恩脖子上。刀刃上那个少年刺客的血还没擦干净,干涸的血就像是斑斑的锈迹。
咬牙切齿的准尉那张就算板起来也很秀气的小脸此时都扭曲了。怒气让她的双眼一片通红。她压低了声音咆哮着,就像是暴风雨前的雷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情报处的人吗?”
“冷静点!”一只铁钳般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腕传来的剧痛让安夏尔五指一松,匕首掉在地上。条件反射一般,安夏尔屈起肘部后撞,迫使克劳斯少校放开双手后退。摆脱挟持之后,准尉伸手就摸向自己的手枪。
“别闹了!”
马尔文议长的声音响起。安夏尔一愣。她从未听过自己这个打自己记事起就总是笑嘻嘻的舅舅用这样严厉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从正在咬着牙从自己口袋里摸出止血带,往大腿上缠了好几次都因为剧痛而无法成功,最后还是安妮上来帮忙才止住血的布罗安身上收回目光,文森特此时的目光几乎比干冰还要冷:“你他的臂章。”
“臂章?”
安夏尔疑惑的转过了头。
“唔!”
忍不住叫出声来,安夏尔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回到布罗安脸上的视线已经再也没有故作冷漠的镇定,惊讶、愤怒、难以置信、屈辱、骇然……种种感情如走马灯般变换。
&nerie(宪兵)袖章,都是上下颠倒的。
这是政变!
不知不觉中,安夏尔整齐的金色刘海下,满眼睛都是泪水。虽然一开始父亲给她找的这个差事让她非常不满,可一年来,眼着随着自己和同伴们一天天的努力,首都的治安正在慢慢变好,居民们的笑容也越来越多,说对情报处没有认同感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那是情报处啊!自赫尔维西亚共和国建国……不,自从久远的王政时代被创立以来,数百年间从未卷入过任何政治内斗,被所有当权者和国民一致信赖,被誉为赫尔维西亚最坚固的盾牌的军事情报处。
然而从今晚开始,白底黑毒蛇的臂章,将在所有赫尔维西亚国民眼中,染上了抹不去的污点。
她无力的后退了几步,如果不是佐天眼明手快的扶助她,准尉肯定会直接撞在满是杂物的演员梳妆台上。
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口气,马尔文议长转向面如死灰的腓特烈。
屋漏偏遭连阴雨。被本国的掌权者抛弃,本想以流亡者的身份投入赫尔维西亚,却偏生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天知道政变之后的掌权者对他们这些出身罗马又被罗马抛弃的家伙是个什么态度!说不定杀红了眼的政变军人一瞬间就会在他们后脑上全都开上洞,以表与罗马势不两立的决心。
耳朵里听着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从螺旋楼梯上边上来,充满了走廊,连一向沉稳的马尔文议长都稍稍露出了紧张的神色:听这声音就知道情报员们大概扛着装甲防盾和机枪,一旦他们不再顾忌布罗安队的生死,那只需要一分钟他们就能突破一条直线的走廊冲到后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