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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丧失社交能力、看破红尘。雨宫看起来已经进入这种领域,或许也没有在工作了。听说事件发生以后,他就把雨宫渍物的经营完全交给他的堂兄弟了。

&ldo;雨宫先生。&rdo;

有件事情非问不可。

&ldo;尊夫人是何时……?&rdo;

雨宫茫然地望向佛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地把脸转回来,眼眸里有一小簇幽微的光。

&ldo;……六年前因为中风倒下……终于在去年……&rdo;

&ldo;这样啊……&rdo;

冰冻已久的感情终于开始融化了。尽管察觉到这一点,三上的脑子还是无法切换成工作的模式。

&ldo;明明还这么年轻……&rdo;

&ldo;就是啊……而且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rdo;

还没有看到绑匪的脸就死了……或许是又想起妻子的遗憾,雨宫眨了眨茫然无神的眼睛。

心很痛。当然,光靠三上一个人并无法改变任何事情,而且他也只有参与最初的调查而已,要说对案情涉入很深也不是这么回事,然而他还是感到难辞其咎,还是觉得有所亏欠。只要是d县警的人,没有人不这样想的。&ldo;翔子小妹妹绑架撕票事件&rdo;,每次听到这事件的名称,内心都会涌起一股歉疚的感觉。

昭和六十四年一月五日的那一天……。

&ldo;我去要压岁钱。&rdo;中午过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家门的雨宫翔子,在前往附近亲戚家的途中,忽然消失了踪影。两个小时后,一通要求赎金的恐吓电话打到雨宫家里。那是没有特殊口音,稍微有点沙哑,三十多岁到四十多岁之间男人的声音。内容是绑架勒赎的一贯用语:&ldo;你的女儿在我手上,明天中午以前准备好两千万的现金,要是报警的话,你女儿就没命了。&rdo;电话是雨宫接的,虽然他恳求对方:&ldo;让我听听女儿的声音!&rdo;但是电话却被对方挂断了。

踌躇再三的结果,雨宫在傍晚六点的时候报了警。然后在四十五分钟以后,本部搜查一课派出的四名&ldo;自宅班&rdo;便悄悄地潜入了雨宫家。几乎同一时间,ntt[注]的d分店也传来报告,说是已经安排好负责逆向探测的人员了。然而就差那么一步,绑匪在那之前就打了第二通电话:&ldo;把钱全部换成旧钞,装进丸越百货[注]里贩卖的最大的行李箱里,明天一个人拿到指定的地点。&rdo;要是当时能把绑匪的声音录下来的话、要是逆向探测来得及的话……这是所有参与过调查的人都曾经混合着叹息挂在嘴边的话。

[注:全名为日本电信电话株式会社,为日本最大的电信业者。]

[注:日本的百货公司。]

晚上八点,d中央署成立了特别搜查本部,然后又过了三十分钟,三上被指名担任&ldo;近距离追尾班&rdo;的副班长,为了商讨第二天交付赎金的相关细节也进入了雨宫家。当时自宅班的成员正在问雨宫夫妇一些问题:&ldo;有没有听过绑匪的声音?&rdo;&ldo;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的事?&rdo;&ldo;有没有招谁怨恨?&rdo;&ldo;离职员工中有没有人经济上发生困难?&rdo;夫妇俩惊恐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只是不住地摇头。

然后是无比漫长的一夜。没有任何人合眼,所有人都盯着电话。雨宫始终保持着正襟危坐的姿势。然而直到天色发白,第三通电话都没有响起。敏子在厨房里捏饭团,已经捏了多到吃不完的数量,却还是继续煮饭、继续六神无主地捏着饭团,看起来简直像是一种祈祷的仪式。然而……。

上天并没有听见她的祈祷。

事情发生在昭和六十四年,只是才过七天这一年就落幕了。虽然这一年被平成的大合唱抢去了风头[注],但它确实存在过。绑匪在昭和的最后一年绑架了一名七岁女孩并将其杀害,然后混迹到平成的时代里。&ldo;64&rdo;是立誓的符码,这个案件并不是平成元年的案件,一定要把绑匪拖回昭和六十四年的时空……。

[注:昭和六十四年即西元一九八九年,同年的一月七日昭和天皇病逝,翌日起改年号为平成。]

三上低头偷偷望向佛坛,照片中的敏子满脸笑容,年轻得令人不敢置信。应该是在过着平稳的每一天,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绑架案的时候拍的吧!那种无忧无虑的笑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独生女被夺走的母亲脸上。

雨宫始终不发一语,甚至不问三上来访的理由。眼神所流露出的情感愈来愈稀薄,一颗心显然不在这里……。

三上清了清喉咙,事到如今,只好硬着头皮上了。总不能还没有表明来意,就让雨宫又缩回他自己的世界里。

&ldo;雨宫先生……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情想要通知您。&rdo;

想要拜托你‐‐应该这么说才对吧?察觉到雨宫表情里的变化,三上连忙把话接下去。

&ldo;其实是下个礼拜,我们警方的最高干部想来府上拜访。是警察厅的长官,名叫小塚。距离案发当时虽然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不过站在警方的立场,无时无刻都想要破案。因此,为了提高侦办人员的士气,长官决定亲自到现场视察,结束之后想要来这里为翔子小妹妹上炷香……&rdo;

快要不能呼吸了。每说出一句话,胸口就会多累积一股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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