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女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笑容定格在尹顾的脸上。他像一颗枯死的树木,向后倒去,重重落下。
“陛下,因尹顾而起的祸乱,吾王深表歉意。他本想亲赴碧清,却身体抱恙,无法离开南巫。”使女从腰间的挎包中拿出一海螺,举至胸前,虔诚的闭上双眼。
南巫国王的声音从海螺中传出,如跨越了无垠大海:“陛下,贵体安康。吾为南巫古国之王,特为尹顾之事,向您致歉。”
听着,颜霁泽免不得瞧了眼地上的尹顾。他一惊,这才发觉尹顾脖间的伤竟未渗出半点血。
“此为南巫秘法,可将囚犯处刑,却不见血,陛下莫要意外。”像是能透过海螺瞧见此处景象一般,南巫王不急不慢的解释着,“若陛下感兴趣,吾愿奉上此法。”
隔着寄声海螺,颜霁泽自是无法回答。袖中的手握拳,他仍是警惕着看似柔弱的使女。
南巫王一叹气,声音听着很是疲累:“陛下,尹顾是吾同母异父的胞弟,本性情纯良,却突然炼蛊入邪。自那以后,他性情大变,噬虐成性。直到今日,酿成大祸,吾深感愧欠。可否请陛下开恩,允他遗体回国,感激不尽。”
把自己摘的倒真干净。可怜尹顾一国侯爷,竟落得个身死异乡的结果。
灰蒙蒙的天上飞过几只麻雀,格外的悲凉。
颜霁泽抱臂,耐心听着南巫王后面的话。
“陛下应也知,南巫外的毒沼日渐蔓延,几乎要将城镇吞没。吾从先王遗诏,多年来与外界断绝来往,却难御天险。吾本想遣使团前去,修两国之好,却不曾想胞弟失心发疯,欲毒害陛下,扰碧清之宁。”
话至此处,颜霁泽已能猜出南巫王后面的话。他有些烦,眉头稍蹙。
南巫无力抵御毒沼是真,想求碧清帮助也不假。无论尹顾是否受命,确是做了不可饶恕之事。
既如此,他又何必做仁义之事。
虽是据险而守的古国,却也并非没有攻打之法。若能占领这古国之地,岂不是……
“皇上,月贵妃娘娘来了。娘娘让奴才进来问问,您什么时候能处理完这边的事情。”
颜霁泽眨眼,收回远飘的思绪。在他出神的这片刻,使女已收起了海螺。她双手交叠身前,等待着他的回答。
何必赶尽杀绝。
“南巫王所求朕已知晓,待明日早朝后,朕会给使女答案的。”
“多谢陛下。”
届时硝烟四起,苦的是两国无辜的百姓。碧清如此富足,实在不必这样。
灿阳终是穿透层层阴云,落在了和天一样灰的石地板上,令攀扶肩头的恶鬼躲回了暗处。颜霁泽朝殿外走去,忽然一身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