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河看着那样微抿着薄唇一脸无防备表情的玄霄医师,一瞬间呼吸又有些乱了。
“玄霄医生……”少年喉结动一动咽下过度分泌的唾液,语音虽轻却斩钉截铁。“我喜欢你。”
屋子里霎时又静了下来。门外遥遥传来其他房间锁门时钥匙与门锁撞击的声响,随后是皮鞋踩过花岗岩地面的脆亮声音。云天河拳头又握紧了几分,掌心里汗水已沁得肌肤发冷,脑子里昏昏然产生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
……是不是做梦呀,他真的说出来了。
“哦。”
似乎过了有半个夜晚那么长,玄霄终于出声打破寂静。惊人地没有训斥没有拒绝没有讽刺,只是表达“我明白”的那么一个单音。
然后又没动静了。
这回轮到云天河惊讶了。
“……那个,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是你喜欢我,又不是我喜欢你。”玄霄撇撇嘴角,随手把钥匙丢到办公桌上,然后开始解身上白大褂的扣子。
云天河杵在那里,呆愣愣看他把白大褂挂到门后的衣挂上,又走回来拿钥匙和公文包,惊得嘴都快合不上了。
“那个,按照常理,一般人被同性告白,都应该觉得不可思议然后大发雷霆吧……”
“你想看我发火?”
动作顿了顿,玄霄微微侧过头来仔细凝视云天河的眼睛。迎着他背后的夕阳看去玄霄整个身影都浸在烈烈的金红色调里,而他的人也只能看见一个深色的轮廓,看不清表情。尽管如此,云天河依然觉得应该是看见他镜片后面的闪光了,那转瞬即逝的标志着坏心眼的闪光……
“玄霄医生,那个,你刚才笑了吧?”
不怕死的某小孩再次实话实说。
玄霄医生随着身形倾斜由肩后荡下来的发辫在空中滞涩了一秒,然后,某前辈嘴角勾起破天荒的诡秘微笑。
“明天你想尝试双氧水还是酒精?”
想起刚刚才尝过的滋味云天河肩膀一耸脚步不自觉地就往后退。眼前从来不苟言笑的玄霄医生居然笑了,而且不是面对病患时颇具治愈力的温柔微笑,而是几乎无人见到过的充满威胁力的诡异笑容……
看着眼前给吓得连连后退的小家伙玄霄不由得耸了耸肩。“回去吧,别耽误我下班时间。”
“但是我还有事情要问……”云天河咽着唾沫继续发问。不是他不怕死,实在是横竖都要死一回,不死个够本的话到了阴间都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