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小小,这……""可是我娘说,吹一吹就不痛了。"小小认真的说,伸手胡乱抹去满脸的泪水,然后又低头开始吹个不停。耶律隆庆只能苦笑着往王思温那头看去。只见王思温和烈鲁谷正夸张的笑个不停,而虎娜则寒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奴仆护卫们团团围拢过来,令耶律隆庆觉得丢脸极了,只是一点小伤,就要这般劳师动众,要是传了出去,他的脸不知要往哪儿搁啊!真是伤脑筋!震天阁恒王的寝室里,耶律隆庆端坐在床沿,上身裸露,胸前的肌肉结实坟起,臂膀上裹着一圈白绷带,小小搬个凳子坐在床前。"你真不用躺下?"她温柔的问。"真的不用,"他瞄一眼绷带。"若不是你坚持,连包扎也不必了。""那伤口很长耶!""但是不深。"耶律隆庆笑笑道,"现在你可愿意听我解释了?"小小噘起嘴,低头用手扭绞着衣角,"解释什么?"耶律隆庆把她的小手包握在自己的大掌里。"我和王思温、烈鲁谷是一起长大的好友,而虎娜是烈鲁谷的妹妹,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我们后头跑,大了更爱缠着我们不放,但是,不管她有什么样的心思,我都只是把她当妹妹看。"小小怀疑地抬起眼。"可她说她是你王妃人选的又跑了一趟降福宫兴天殿,耶律隆庆才把萧太后要替他娶侧妃的事给解决掉。"请母后转告皇上,我有小小一个就足够了,什么侧妃、美人、侍寝全都免了。要是皇上没事又要给我添麻烦,我可将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一定会抗命!您也一样,母后,别逼我带着小小躲到蒙古去!"就这样,一开场,耶律隆庆就把话挑明了,要是以皇命逼他娶小,他就走人!耶律隆庆走了没关系,恒王走了也没关系,可震天将军不能走,天下兵马大元帅更不能走啊!萧太后看得出儿子的坚决,也瞧得出儿子的痴情,所以,她终于点头应允了,反正她还有一个齐王耶律降佑可以"设计"。拉着小小跑出降福宫,他们来到常武殿和耶律隆佑、伊娃苏玩了一下午的击球,而可怜的耶律隆佑,此刻尚犹不知自已已成了耶律隆庆的替死鬼,还玩得兴高采烈,直嚷嚷着明日再来。"抱歉,明日宫里有叶子戏,我要带小小去瞧瞧。"叶子戏是从大宋流传到北地来的娱乐,在辽宫中极受欢迎,不似宫女们喜欢,后妃、皇帝也很喜欢,甚至连皇帝和大臣也常常以此为乐。小小玩得很开心,但是,耶律隆庆知道这些还不够,他不但想拴住她的心,也希望能栓住她的身。他已以知道她爱他,可是,他也要她爱上这儿的生活,这样才能确保他永远不会失去她。北方游牧民族以射猎为能事,马术和射艺技术的高低能决定个人在群体中的地位,不但皇帝好之,连后妃和宫人也精于此道,一般大臣及平民就更不用说了,因此,骑射,游猎可以说是辽国用以保家护国的看家本事,也是耶律隆庆借以让小小爱上辽国生活的法宝。中原女子通常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只有贫家女孩才会为了生活不得已地抛头露面,男人可以练武骑马,女孩儿家只能躲在闺房里刺绣;男人可以出门闯荡,女孩儿家还是只能待在家中数手指头儿,而这些个规矩把活泼外向的小小绑得动弹不得、叫苦连天,成天只能偷偷摸摸的跟在兄长的屁股后面跑,然后引来斥骂。然而在辽国,骑马练武却是男女皆宜,只要能完成应尽的职责,女人家想出门逛逛也不会有人阻止,而这可恰好合了小小的性子。三月三日是辽国隆重的陶拉葛尔布节,在节庆前的因天,辽圣宗赶了回来,头一个召见的当然就是恒王和他的新王妃。"侧妃、美人、侍寝都不需要?"如此问着,想必是萧太后将耶律隆庆先前的声明告诉了他。"全免了!以后少来找我麻烦,我可是对蒙古那边的蓝天阔地向往得很,正想找机会去溜达溜达,你可别给我逮着藉口溜开,我去了可是不会回来的!"耶律隆庆警告道。圣宗耶律隆绪拍拍弟弟的肩头。"我明白了,反正还有老二嘛!"也难怪弟弟会有这种反应,若是他知道嫁过来的会是这么个大美人,他早就自己出面"牺牲"了,哪还轮得到耶律隆庆!"她怎么了?"文思殿内暖盆遍布四处,所以不用戴帽,而小小自从见过圣宗起身后,就一直躲在即律隆庆的身后闷笑不已。耶律隆庆侧头俯视小小,只见她全身抖颤。"小小,怎么了?""他……他的……头……¨耶律隆庆立刻明自她的意思,他瞟一眼圣宗的髡发——一颗大光头,耳上两络头发长长地垂至胸前,上面还绑着几个彩色的小蝴蝶结。为免小小做出更失态的事来,耶律隆庆忙向圣宗告退,随即拉着小小快步出殿去,然而没一会儿,圣宗便听到小小的狂笑声从殿外传入。"她到底怎么了?"圣宗茫然的自问。重三陶拉葛而布节是辽国盛大的节日,尤其是精采绝伦的各项骑猎比赛,真是令人眼花撩乱。这一天,除了宫城内的活动外,城外更是热闹非凡,小小当然不肯错过。一大清早到萧太后和圣宗那儿请过安后,小小就拉着耶律隆庆往外跑,连圣宗追在后面的话也没听见。"隆庆,你有朋友来……找……算了。"圣宗摇摇头,"整天找不着人,见着眨个眼又溜了,也不知道都跑哪儿去了,真是不像话!"萧太后笑眯眯地说:"大概是带着小小四处玩儿去了,那女孩儿可真讨人喜欢,又可爱又天真,有她在身边,愁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