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晚他和老姚等人,若不是水性均极好,是不可能这么准确快速地游到指定位置的。
他和老姚之后能逃之生天,既有运气成分,也跟他俩的水性好不无关系。
这天清早,柳燕去公共卫生间洗漱时,发现张根生站在旁边躲躲闪闪的可疑。
手里居然还提着一个相机。
她上楼后告诉了程浩。
程浩一听马上下楼,随意找了个事跟张根生聊了一会天。
他眼神闪烁。
程浩识别了他内心意思:是李涯命令他要找机会给柳燕秘拍一张相片的。
但是,刚才柳燕有所警惕,他没拍成。
程浩回到楼上,把他的“分析”告诉了柳燕。
“拍我的相片?这是想干嘛?”
柳燕听完惊讶地说。
程浩思考了一会,问:“你在临澧培训时,班上有哪些人,有没有也在金陵一带的?”
柳燕回想了一会:“我们班上二十个人,大部分在后方,派到敌占区的只有我,所以上峰这才派我来。”
她又补充:“我在临澧特训时化名刘梅,当时我是短发,现在特意改变了形象和穿着,就是以防有人认出我来。”
程浩点了点头,当年,红党在沪市的特科工作人员,就有很多是黄埔毕业的,他们在国党那边也有许多同学,对他们非常熟悉。
但红党特科这些人,硬是通过化妆改变形像,从而混迹于遍地是敌人的沪市,还做到了不被熟人认出来。
“我分析既然是要秘拍你的相片,那肯定是想叫人认。你再想想,还有什么人可能认得出你?”程浩又问。
“他为什么不直接认人呢?”柳燕有些奇怪。
“先认相片,再认人。”程浩说。
“那他不多此一举。”柳燕问。
程浩苦笑:“你不了解李涯这个人。他要防止对方为了立功乱咬人。所以要先取辨认对象的相片,和其他人的相片混杂在一起,如果能辨认出你的相片。他再安排认人。当然也可以不用再认人了。因为,如果能出十张相片中,找出你来,那已经说明没认错。”
柳燕愕然:“他还这么不怕‘繁琐’?”
程浩点头:“他自命是个法律人,做啥事都依‘法’。只是,他从来没想过,他依的是恶法!”
又问:“你再想想,有什么人可能认出你?”
柳燕仔细回想着,突然说:“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刘唐山。”
“刘唐山是谁?”
“他是邻班的,并没和我同班,他在临澧特训班时见过我,但从来没和我说过话。我听说他也是被派在金陵一带活动。但和我们不是一条线的。”
“为什么觉得是他?”
“因为上峰派在金陵的见过我的只有他。而且我怀疑上次邮差叛变,他也是被抓的人之一。”柳燕说。
程浩觉得她这个分析靠谱,上峰在通报消息上,总是遮遮掩掩。
就拿邮差叛变事件来说吧,到底因他叛变而被汪伪方抓捕了多少咱们的人员,一直语焉不详。
上峰习惯做法是,哪个地下人员被抓,就通知其上下线的人员转移。
而对和他没有联系的人员,并不通知。
这样做当然也有好处,就是可以避免惊动过大,维持各交通站地下人员正常的运转。
毕竟,现在是抗战最艰难的相持阶段,急需要日伪方的大量情报。
“我必须马上去见老莫,让他发报上峰,核实刘唐山是否被捕。”程浩思忖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