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的是,乐器有很多个,但是从种类上来说只有四种‐‐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琴,恰好就是能用来演奏《黑暗奏鸣曲》的仅有的四种乐器。
这一巧合让旋律想到了当初加入这个选拔的条件:必须要会演奏钢琴、小提琴、长笛、竖琴中的一种,而旋律会的,正是长笛。
三人在进入房间后就关好了门默默站在一个角落里,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眼前的情景太过诡异和可怕了。
摆放《黑暗奏鸣曲》的桌旁还有一个小凳子,也是木质的,只是上面的纹路已经被血濡染了一层又一层,将木头的纹路刻染得极为可怕。这种染法就像是每天往这个凳子上灌溉鲜血,不予擦洗等它慢慢凝固。
而凳子周围的血液也是多到无法形容,就像是一个血池,即使是现在,地面上还有颇多从凳子上流淌下来的流体血液。
这都来源于凳子上的那位演奏者。
那位演奏者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并没有如未定三人这般用耳麦塞耳,但耳朵处的大量血液标明他已经失聪了。
他端坐在凳子上,面对着桌上的有着黑色封皮,已然翻开的《黑暗奏鸣曲》,奋力地拉着一把小提琴。想来一路上被未定三人隔绝的音乐声便是如此。
他的身体像是一块蛋糕一样从内部坍塌了,勉强维持住的身体连个人形都没有。
不知经历了什么样的可怕的过程,演奏者的身体已经彻底坏死了,他的腿部似乎彻底烂掉了,不断地往下淌着血水和一些细碎的肉沫。但因为黑色西装裤的遮挡,三人仅能看到他的腿形可能与他原来的样子完全相悖了。
西装裤变得松松垮垮,小腿的部分像是竹竿一样细,完全撑不起任何东西,而唯一能窥见的脚腕处,居然是森森的白骨!像是其他的血肉都自动脱离了他的身体一般,那白骨上干净得可怕,只看这一部分,还以为他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再往上,演奏者的臀部也变得棱角分明,将西装裤撑出了一种畸形的感觉。
而他的腹部也像是坍塌了一般,显出一个凹陷的范围,似乎里面空空如也,甚至连上方的肋骨的形状也能从那白色的衬衫的皱褶窥探一番。至于那身西装……早已被血濡染得没了原本的形状。
之所以判断他还活着,是因为他那双手还在演奏着,一丝不苟地拉着小提琴,他的胳膊还搭着小提琴,寻找着最佳的角度。
他全身最为完整的地方只有那对手臂和双手。他连颈部的皮肤都开始脱落了,露出皮肤下方狰狞的血色,他的脸早已血迹斑斑,有的部分已经显露出骨头,连嘴唇都已经分裂开来,像是几块红色的碎肉组合起来一般。
然而他的眼部还是完好无缺,一直兢兢业业地盯着《黑暗奏鸣曲》,在未定三人开门后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动。
这便是最可怕的地方。
《黑暗奏鸣曲》只需要他用双手、双臂、双眼来演奏,所以这几个部位都比较完好,没有被《黑暗奏鸣曲》侵害,而他的其他部分则是被毁灭殆尽。
&ldo;太过分了。&rdo;耳麦里突然传来的未定的声音让旋律终于回神。
&ldo;怎么办?&rdo;旋律只能询问这里武力值最高的飞坦了,她已经被震撼得连动不敢动了。
飞坦并没有回答,只是瞬间抛出一把小刀,将演奏者的脖子切了个干净利落。原本就没有多少皮肉支撑的颈部也就顺势而断。
演奏者的头干净利落地掉到了地上,小提琴和他的身体也像是积木一般零零散散地撒到了地上,与周围的血色融为一体。
在观察得出没有什么陷阱的结论后,旋律在飞坦的&ldo;建议&rdo;下,主动走上前去,准备获取《黑暗奏鸣曲》。
然而这时,木屋深处的黑暗处突然传来脚步声。
三人一齐停下,却见又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从黑暗中走出。他全身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但走得却很癫狂,脚步虚浮,仿佛神志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