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这跟树上的木耳挺像咧。”“那也不是木耳。”高屠夫说。“如果我硬要捡回家咧?”虱子多了不怕痒,小二见高屠夫一直没有问自己为啥知晓恁多东西,连找个忽悠高屠夫的理由都懒的找了。“那你别拿我当托。”育苗这事他能跟小二担着,吃的东西高屠夫就不敢帮小二担着了。小气鬼要是真晓得那东西能吃还好,要是不晓得“屠夫,你还想跟我成亲么?”小二亮亮的眼睛一弯,高屠夫噎住了。☆、屠夫变坏了高屠夫看见小二脸上的笑容,狠狠喘一口粗气,也没能把心中憋屈喘出来。小二光脚不怕穿鞋的,见高屠夫盯着自己就是不开口,不表态。小二干脆不鸟他,自顾自的弯腰捡地木耳。高屠夫见小二这样,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为了配合小二,就故意问,“你真晓得这是啥东西?”“不晓得。”小二光棍的说,“我就觉着这跟树上的木耳忒别像,咱先叫它地木耳吧。”“你倒是会给这东西起名字。那你把这地木耳捡回家的话咋吃?”就算觉着小二应该认识地木耳,高屠夫还是有点担心。“弄一点喂鸭子,鸭子吃了要是没事的话,咱煮着吃就是咯。”高屠夫一听见这话,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那我跟你一起捡吧。”说着也弯下腰。小二笑眯眯的望着他,高屠夫心中一凛,“我帮你捡这东西可没有答应你帮你兜着。”“咱俩谁跟谁啊。”小二说着站起来,突然脚步一滑,直直的往高屠夫那边倒去。高屠夫时刻注意着小二,一见小二的身子歪了,长臂一伸,就把差点摔个狗啃泥的小二搂在了怀里。小二吓一跳,趴在高屠夫怀里心脏跳的还跟打雷的一样。“都跟你说了,让你小心点,看看,差点栽倒吧。”高屠夫低头一瞧,一见小二先前站的地方都被小二的脚丫子踩亮了,“算了,还是我拉着你吧。”“我又不是三岁娃娃。”小二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被腰上一双大手烫的打个激灵,就挣扎道,“松开!”高屠夫也不鸟他,握住小二的一只手,“要不就这样捡地木耳,要不咱就回家,回家我就跟大郎说你又乱吃东西。”“你!”小二咬牙切齿瞪着高屠夫,“你狠!”高屠夫要是不狠的话咋能成为平狄将军,天下兵马大元帅培养高屠夫同时也培养别的士兵,恁些有潜力的士兵中就高屠夫一个被皇上亲封为平狄将军,除了从元帅那里学来的兵法以外,全靠一股狠劲闯劲,才有如今地位。小二别无他法,只能由着高屠夫拉着他,心像火烤一样,小二也没有放弃捡地木耳。这种东西只有雨后才会出现,小二难得碰见一种自己认识还是可以吃的东西,就是他不像王小二恁小气,小二也不会放过。地木耳在小二那个时代卖的可贵了,几十块钱一两。一想到这个价钱,小二一下子就把高屠夫忘了,不大会儿,脸也不红了,耳朵也不热了。这时候太阳却出来了。农历三月初,江南已经慢慢变暖和了,到了四月份,有些地方的温度都赶上夏天了。两人搁在太阳底下呆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小二心里眼里只有地木耳,忘记了一切,高屠夫可没有忘记,高屠夫拍拍被太阳晒的发热的脸,“咱该回去了。”小二抬头往天上看一眼,约莫也就十点多十一点的样子,“等会儿再回去。”“这东西就搁在地上,啥时候捡不一样。”高屠夫无奈的说。小二横他一眼,“不晓得就别说。这东西一见太阳就缩回地里面去了,咱得趁着地还湿着赶紧捡。”说完又蹲下去。高屠夫喟叹,小二果真晓得这是啥东西。一时间,忍不住嘀咕小二咋比自己这个南征北战的人见识还广。小二可不晓得他在高屠夫心里已经变成了特殊人物,见高屠夫盯着他发呆,抬脚往他脚上踩一下,“你要是不捡就回去!”“捡,咋能不捡!”他还等着吃小二做的地木耳咧。就在这个时候,方正和任远包着百金出了皇宫进了元帅府。元帅看着任远怀里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一堆枯草,“你们将军回老家这么长时间了,不来看看我不说,还让你们给我送草,当我是牲口呢?”两人面对元帅可比面对皇上跟太子自然多了,“咋会咧,咱家将军时时刻刻念叨着元帅您咧。”“少胡说八道。”元帅嗔怒道,“回头把东西交给灶房里的人。你们给高娃子带个口信,就是戎狄一族又不老实了。”“啥?”方正手一抖,唯一的一个眼睛一抽,怪叫道,“啥叫不老实?”“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地?不老实就是他们又想祸害边境的老百姓!”元帅一瞪眼,方正跟任远吓的同时吞吞口水。“不是,是,是我们将军说过要不了多久戎狄族就会再次侵1犯咱们金玉王朝。”方正说话换元帅瞪眼了。“高娃子真这么说过?”元帅问。“真的。我跟任远两个还觉着将军杞人忧天了。”方正一说完,室内一静。元帅长长叹一口气,“难怪让他娶妻他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原来是怕将来拖累妻儿老小呐。”元帅呐,你实在是太看得起咱家将军了,他就是不待见京都的名门闺秀们。不等两人把心中所想说出来,元帅又说,“回去跟高娃子说,要不了多久陛下就会召他回来。”“末将遵命!”两人以前都是军中小将,说着话就弯腰抱拳退了出去。就在方正和任远快马加鞭的往灌江镇赶的时候,县令也把曲辕犁的制作工艺广而告之了。一时间,无论是镇上的木匠还是王家村的冯木匠,都迎来了彼此的春天。村长和冯木匠也晓得了县令让小二办啥事,两人再见到小二,不再像以前一样,觉着小二只是个会过日子的后生了。对于这俩人的转变,小二不晓得,就是晓得了也无暇顾及。县令把曲辕犁放出来,小二家的犁就能光明正大拿出来了。王来福一家看见小二家崭新的弯曲犁是又眼热又眼馋,碍于小二上面有县令,就王赵氏恁混的人也不敢来敲小二家的大门。不过,高屠夫还是不放心,“你这几天别一个人出去。”“王来福他敢把我套在麻袋里揍一顿啊?”小二好笑的说,“他要是恁有种的话,就不会回回鼓捣着我奶奶过来闹了。”王来福的小辫子还在自己手里攥着,小二就不信王来福敢惹他。王来福是不敢惹他,王来福的爹跟爷爷这时候也不敢惹小二。小二也晓得自个家里这段时间又是买牛又是曲辕犁的惹的村里很多人眼红,在别人都忙着重新犁地撒种的时候,小二家依旧大门紧关,要是不明内情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小二家里出啥事了咧。眼看着村里人撒下去的小麦都快出苗了,大郎见小二还没有下地的意思,咋着也坐不住了。“小二,我到地里看看去。”大郎说着就出去了。搁在小二家住了很长时间的段老汉看着大郎出去,“小二,我回家一趟。”“姥爷,你回到家无论咋样都不能让二舅跟三舅撒种,一定要记住啊。”小二一脸严肃地说。“你总得给我说说为啥吧?”老汉着急的问。高屠夫一见小二为难,“姥爷,方正跟任远早些天去看我一个战友,他们回来说有些地方出现了一种可以播种的耧车,要不了几天就会来到咱们这边。”“啥?啥是播种?”老汉下意识问。“我也不晓得,只能再等几天。”说着高屠夫不好意思的望着老汉。段老汉一听这是高屠夫的意思,“那行,我回去就跟你们舅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