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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第2页）

或许是因为他早就看见了审神者的长相，在室内时，她没有再戴浓墨重彩的狐狸面具。所以加州清光能很清晰地看见审神者拥有着一双明澈剔透的褐色眼眸。她坦然的目光似是能直抵人心，却并不锐利锋芒，而是如山涧朝霞，平静又温柔。

审神者体贴地等待着，并不催促。

在那样温和视线的注视下，原本不知如何开口的加州清光动了动咽喉，半晌低声：&ldo;我见到他、见到安定了。&rdo;

&ldo;嗯，我知道。&rdo;

&ldo;……他还活着，太好了。&rdo;加州清光微微舒气，语无伦次，&ldo;虽然很好，但他去了其他的本丸。我、抱歉。&rdo;

&ldo;清光不需要道歉呀。他来邀请你了？&rdo;

&ldo;……是。&rdo;

&ldo;但是，清光还是留下来了？&rdo;时爻观察着加州清光的神情，在他点头后，弯起唇，&ldo;谢谢。&rdo;

&ldo;……&rdo;

一阵冗长的沉寂后。

&ldo;主人。&rdo;

&ldo;清光。&rdo;

两人近乎同时地开口后，加州清光微怔退步：&ldo;主人先说吧？&rdo;

&ldo;狐之助。&rdo;审神者沉默了一会儿提醒。狐之助从文件堆里抬起了头，它抖了抖毛，叼起桌上的某个卷轴跳下桌，跑到了少女跟前。

她伸手接过卷轴打开，搁在了榻榻米上。

加州清光立即认出了卷轴上面安定的刀纹：&ldo;怎么……回事？&rdo;

&ldo;前天卯七的审神者来找了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大和守安定的事情了。&rdo;时爻完整地解释道，&ldo;现在的卯七是第二代，那座本丸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名为&lso;大和守安定&rso;的刀。所以卯七才能将安定从池田屋带回去。&rdo;

&ldo;但是，每座本丸都只能拥有一把相同名号的刀。比如，我已经拥有名为&lso;加州清光&rso;的你，就不可能再通过其他方式获得第二振清光。维系着这个规则的就是时之政府的契约，这也是卯七来找我的原因。&rdo;

&ldo;大和守君并没有碎刀，所以，时至今日他的契约都还在辰十手中‐‐当然，这一代的辰十就是我啦。&rdo;审神者将卷轴重新裹好，递向了加州清光，&ldo;这就是附着解开契约术式的文书，你将它交给安定，他就自由了。&rdo;

&ldo;主人的意思是……&rdo;加州清光艰难地动了动指尖，没有即刻接过。那张轻飘飘的卷轴，在他眼中却沉重得他难以鼓足勇气握紧。

&ldo;别担心，这不是命令，&rdo;时爻注视着他，语气和缓，&ldo;清光，我想将选择权交给你。&rdo;

&ldo;你的心意、你的想法，清光‐‐你想再见到大和守君吗？&rdo;

他的……想法？

加州清光看着审神者手中印有刀纹的卷轴。

〉〉〉

审神者能自主调节本丸的季节和天气。

卯七的审神者喜欢秋季，庭园枫叶如荼，在月夜下暗影倾轧。大和守安定倚靠着障子门的门框，坐在走廊间。

屋内外都没有点灯，几片枫叶随着夜风飘落在他手边，他顺势拾起，借着月色观察着上面复杂的脉络，兴致索然。

已经不是第一次于深夜惊醒了。闭上眼就是在池田屋战斗的景象，他一个人，孤立无援。诚然，时至今日，大和守安定也没有后悔代替清光出阵，他所担心的，是清光又犯和过去一样的错。

从以前起，他就很容易相信&ldo;主人&rdo;啊。

但也正因如此，才会被伤害。如果最初就不去信任审神者，也不会有被背叛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