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束缚于强悍命运里,温汀滢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她终日被禁足在寝宫,担心易元简的安危,思念年幼的熠儿。
易渊微每日确实会带熠儿来院中一次,使温汀滢能远远地看到熠儿。然而,他仅仅是从院中经过,极为短暂,并不停留。
不能多看看熠儿,这无疑是一种折磨,温汀滢对熠儿的思念更甚。
偏偏,易渊微故意在心灵上刺痛她,告诉她:
——熠儿昨夜哭泣许久,哭后睡得很沉。
——熠儿上午心情不好没有用午膳,晚膳用得很好。
——熠儿方才摔了一跤,膝盖红肿,好在无大碍。
——熠儿常常四处找你。
他只是为了告诉她:“成为皇后之日,就是你和熠儿团聚之时。”
温汀滢承受着他的刺痛,默不作声的等待。唯有等待,很无奈,很残酷,暗无天日。
十二日后,先帝的五七的次日,册封典礼终究是到来了。
当日凌晨,太子府里气氛热闹,宫中女官和嬷嬷涌入了寝宫。
温汀滢被请至铜镜前梳妆,镜中的她憔悴不已,不见往日温柔的明媚,有种花木渐渐凋零的凄美。
着凤袍盛装,戴华贵凤冠,发间插|入一支精美的九尾凤簪,珠光宝气。经过一个时辰的装扮,镜中之人的身份顿显高贵,而那张面容没有表情,眼神无光,如是一副没有灵魂的躯壳。
女官和嬷嬷们很是惊讶,她即将被册封为皇后,为何不见丝毫开心颜?先帝钦点她为新皇的皇后,又是居住在太子府,似乎与新皇感情深厚。众人不明原因,皆是面面相觑,不敢言语。
凤袍沉重的包裹着温汀滢,她的身心更为沉重,命运太过于轻率。
待梳妆完毕,温汀滢被扶出寝宫,扶上了殿外的一辆寻常马车。马车驶出太子府,穿行在京城里,从方府后门驶入,停在府中后院。
温汀滢被戴着面纱遮住容貌,从后院扶至前殿,在礼部官员的跪迎之下,乘上准备好的凤撵。
方府中有大批官员侍从,却寂静而肃穆。今日是方府养女方冰澈被册封皇后的重大吉日,方文堂不在京城,方文堂的贤婿程琦携方毓梓也已出京城数日,只有方夫人一人在府,她身体欠安,卧床未起。
吉时一到,凤撵驶出方府,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