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诫打不过她。”
“啊?不可能。”
对师姐的绝对相信突然在师父嘴唇吧嗒间崩塌了,我一直觉得那天战斗肯定是我师姐作为前辈指导后辈特别心胸宽大,但是师父一说,我的惊愕战胜了对师父的恐惧,张口就是一句不可能,直愣愣地看我师父,师父眉头舒展。
“她的灵能非常狂暴,不是正常修士该有的状态。”
我从小到大,哪怕想过天塌了,也没想过有朝一日,我的师父会像别人家的师父一样,轻轻柔柔地伸出手,摸摸我的头。
被摸头的感觉像什么呢?有点像从头顶有一道电流窜过,然后浑身有点酥酥麻麻,身子会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然后面颊发烫,不知道为什么脸红,呼吸有点急促。
我有点紧张,手足无措地被师父摸了摸头,她收回手时我还回味我师父十五年来对我展现出来这头一遭的亲情,感觉就像饿了几十年从来没吃饱,突然有一天可以吃顿热乎饱饭。
“哦……我有看她的自传,说有什么先天的病,灵能就比较紊乱……”
“没有外力施加,紊乱的灵能会从内而外撕碎她,我认为修真学院做了什么。”
“这不是好事么?”我有点无知。
“不是。如果治好了,那么她的灵能应该被这股外力整理起来,慢慢疗养,让受损的经脉和内脏恢复到健康的状态。然而没有,她的灵能狂暴的程度……在正常情况下她根本不可能活着。”
我思索着这些灵能啊经脉什么的和我基本没什么关系的事,心里有些不安。
“她会死?”
“唐荣泽不至于把亲生女儿害死,以我来看,他很可能是用各种非人的办法调制了唐宜,让她的境界突飞猛进,否则你觉得,从一个灵能残废,一年内就到金丹期,这正常么?”
我后背沁出冷汗,呆呆地看师父继续说话。
“所以我不许你去,灵根不觉醒也好,被人说废物也好,我也不会让你去接受那种调制,得到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能力,最终很可能被这股力量撕裂身死……你好好活着就好。”
我从来没听过我师父对我说什么好听的话,可就在华夏历200年2月13日夜晚,我师父站在我的窗边对我说,要我好好活着,哪怕我灵根不觉醒,被人说是个废物。
“我不去。”
“很好。”师父这番话原来是断了我想偷偷摸摸去修真学院的念头,哪怕我本来就没这个念头。
她转身离开,我忙不迭地探出头喊:“师父师父,那……那唐宜之后会怎么样?”
“会很强。”师父没回头。
“会莫名其妙死掉吗?”
“怕死不修真,出来修真总是要死人的。”师父语气冷漠,看来我不修真好好活着反而很合她的心意。
出来修真总是要死人的。
师父没再回复我,她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我坐在窗边睡意全无,捋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越想越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