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能!怎么能!”我拍着桌子对小眼镜吼,小眼镜扶着眼睛护住眼前的刺身:“平常心,平常心,守诫大人温和宽厚,不会为难学院方面,战力也用不上,也是怕妖狐趁机攻击嘛。”
“为什么不和我师姐说清楚?不就是出风头嘛,我师姐才不稀罕呢。”
“她有名,你不上修真网不知道,本次直播的预约观看已经过了6亿,现在还飞速上升,有很大原因都是因为守诫大人人气非常高,能看她直播除妖——”
我站起来决定问问唐宜,修真学院到底把我们山的骄傲,我师姐这位修真界年轻一代第一修士当什么了。
我知道小眼镜也是随口胡诌自己分析,仗着在系里给这个导师那个导师干活掌握一些小道消息。但我还是得问问唐宜,大家是一起卖过西瓜打过游戏的交情,她躺倒在地的时候枕着我的大腿,这点交情应该足够问出个真相了。
“小仙师你还没结账——”
“吃着吧你。”
“结账再走!我跟你一块!”
“我去拉屎!”我气恼。
“我蹲你旁边!”
“变态!”
“我是混账,恶棍,禽兽不如——小仙师你终于发现我的真面目了么!”
我扭头结账,任由小眼镜追在我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缘更被师父说了,师父要我稳定更新。
那就隔日更吧。
感谢捉虫。
第20章苦厄12
几百米开外妖狐的妖气残留空气中,仿佛大家都在开会,一个人放了个屁就出去了还把门窗紧锁一样存在感强烈。
假设眼前这些修真学院的小精英们都听从我师姐的意见,保准能把那只猖狂的红狐狸的尾巴捆成一束当柴火烧。
但我师姐双拳难敌四手,这几个学生都一副捂住耳朵油盐不进的表情,换来师姐明智的沉默。
师姐不是傻子,她不是不知道一只妖狐不至于对整个修真界作妖到什么地步,她只是觉得修真界事情太多,一时无暇顾及这种妖物就会祸乱一方,她正是在这里查漏补缺,但除妖委员会派人过来制止她和妖狐打架,想到妖狐所说直播,过去的一件件一桩桩浮上心头,她明白了大半,心里亮堂。
原来侠士联盟并不是存在严格的改革派与保守派之争,双方的意愿都是谋求变化发展,只是在建立现代化大学的事情上有所分歧。
这么想的话,大概除了那位真人之外,只剩我师父一个活古董在现代化的大潮中保持她清高冷傲的姿态,她看万事如傻逼,现代化的制度和超人气的我师姐在她眼里连灰都不是。
师姐想到师父的态度,眼睛垂了垂没说什么,仿佛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被几个学生带回学院,回到宿舍听说我去找唐宜说理,也没去捞我,自行摊开被子躺在里面,有点儿自闭。
我师姐是不是一个纯粹的小古董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们这座山势必跟着我师父共进退,师父说现代修真都是垃圾,我们就得异口同声地说现代修真都是垃圾,毕竟我们谁也不能叛出师门,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清,要是有人针对修真界的改革大潮到我们山头采访一下,一定能得出这是一山古人的结论。
《修真守则》刚出台的那几年我还没有出生,口口相传中我得知我师父当年对《修真守则》嗤之以鼻,好好的签字仪式非要抬杠,杠得几个联邦政府的城府深沉的老狐狸气出了脑血栓。
我师姐总是怀疑师父对她冷言冷语的是因为她在凡人中太火了抛头露面不成体统,后来我师姐仔细一想师父对她根本算不上什么冷言冷语,我师父就不怎么跟她说话。
其实这时候我师姐的逻辑就有点儿偏差,明明是修真学院和侠士联盟除妖特别行动委员会拿她当工具人使唤,没有一点报酬就让她冠名代言除妖大直播。但她就是联想到了我师父的容颜,我师父的灰白头发还有刻薄的神情,心存侥幸地假设我师父是个改革派人士,这样修真学院就不至于把她蒙在鼓里大家开开心心表演也没有什么不好。
想法刚浮现出来就被压了下去,师姐道心有点失衡,一生气不知道自己乱想了什么。
赵青山的惨烈死状如同水藻浮在池塘表层,荡出一股恶心的黏腻。
师姐想虽然表演最后还是要除灭妖狐给人类讨个公道,讲道理最后还是给赵青山报了仇,可她一扭头又想,这些人知道妖狐出来作乱不加阻止,还在这里策划一场修真学院的宣传,若是不耽搁这些时间,看见妖狐苏醒直接去剿灭了不就不会死了么?
可修真学院公诸于世压力太大势必需要妖狐这么大的目标来造势。
师姐躺着的不是床,而是两面的煎锅,煎熬着和自己过不去。
师姐一向考虑太多,如果我能像她一样想到这一层,我一定决定和修真学院对着干。
我和我师姐师出同门,虽然未曾受过什么像样的教导,但终究还是想到了一处。师姐的良心仿佛明月朗照,把她从床上掀起,叠好被褥,那时我师姐想,等我回到宿舍后她就带我回山,然后自己带着流云千里图去把妖狐劫走,之后捏圆搓扁任意而为。
临时作战会议室因为唐宜的存在显得格外高端,她蹙眉抱胸站定,身姿挺拔仿佛一棵大漠白杨,她爸爸和她随时的医药箱仍旧在沙发上仿佛两尊静止的摆件,我推门而入就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光幕上代表我师姐的坐标点熄灭了,唐宜略一偏头听到了汇报:“好的,护送前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