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件事,历史记载不多,我也知道得不多,师父也不怎么提,就是落日城那片地方,在内战时期是西边大陆一处矿业发达的小城,盛产铁精矿,铁精就是用来打造大多数法宝的原材料。但是战争后期,矿脉挖空了,落日城就变得萧条,再加上开发过度污染严重,居民越来越少。然而联邦建立之后,有许多甘心为妖族卖命的走狗潜伏在那里,越养越多,成为了一方祸害。
师父路过那里的时候把那些叛徒一窝端了,一人一剑出来,雪白的衣裳都染红了,剑刃打卷,身上有两处伤口。
正巧不巧那时候侠士联盟组织了修士集体去讨伐落日城废墟,俨然又要局部开战,喊话半天等不到一个叛徒,正打算派出先遣队,大破门里走出一个血人,一群人倒抽一口凉气,定睛一看,一女的,还挺年轻,提着剑威风凛凛地出来了,掏出个人印信,是凤吟山独苗玄术,仔细一问,好家伙,一个城的叛徒都被我师父刺了个穿心凉。
虽然这事儿年代久远,久远得我估计凌霄都可能没出生,但这事儿太轰动了,那五个修士听见我师父的名字,见过的,想象她性格孤僻变态,没见过的,想象她青面獠牙三头六臂,一时间不看师兄面看师父面,沉着冷静地等,仔细一琢磨,估计我□□凡胎的就算想干点儿什么也干不成,而且师姐如果在这儿,要跑,灵能波动很容易被捕捉。
但是他们愣是没想到要跑的是我,我得去给师父送信去。
我们这座山上的三个弟子虽然自力更生地好像野草一样长大了,但我们仍然对师父有着本能的依赖,遇到这种超出理解的问题当然第一反应去喊师父,我和师姐已经被事实证明,现在连师兄也不例外,我们就是三个没有出息的小孩子。
我已经奔上去丹阳派的车了,凡人的汽车都不记名,因为太多穷苦人到大城市找活做,有很多灰色交易涌动在这种廉价交通工具上,好多人这辈子都没个身份证明,所以没灵能的我其实比师姐更难找。
师兄编造各种谎言搪塞这五个人,终于他们估计我一步一叩首也得到了,终于再问我师兄。
毕竟没坐实师姐的嫌疑,他们谁敢惹玄术?退一步,万一我师姐没破掉金丹,他们也惹不起,毕竟筑基多如狗,金丹就那么几个。
师兄红口白牙就开始瞎说:“嗐,你们有所不知,我师姐的闺房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而且我师妹和师姐关系不太好,师妹进去之前就得沐浴焚香梳妆打扮……咳咳,开玩笑的,可能师姐修炼到关键处不便打扰?要不这样吧,各位留个通讯密钥,等师姐一露头我就抓住师姐让她到总部复命去?各位道友意下如何?”
再傻的人也看出我师兄在拖延时间,但毕竟我们凤吟山情况特殊,人少,没组织,两个惹不起的修士,还有无法强行突入的护山大阵。
他们没办法在师兄这里想办法,各掏出《修真守则》来对着背也没什么用,索性回头联系除妖委员会,说明情况。
不巧的是,刚打开通讯,发现这个守诫如何根本就不重要了。
死的不光是丹阳派宗主,凤吟山勉强算是宗主的修士,还有其他,牵扯到十多个门派。
来追查到凤吟山的这几位没有保守派的,只有一个门派死了长老,但是他也不是长老心腹,没太多感觉。
五人窃窃私语,看向憨笑无知的我师兄的眼神就多了一丝同情。
师兄拿师父做依仗的时候,还不知道我们的靠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敌人至少比师父强大,我们心里却想不出任何人能比师父强大。
最终出于道义,那个修士对师兄一礼:“道友节哀。”
然后五人化作五道虹光疾射而去,剩师兄一个站在那里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该为自己居然撑过这场灾难而得意还是该纳闷那个“节哀”是什么意思。
然后师兄意识到我煮的饭还在锅里,急忙跑上山揭开锅盖,因为我没添太多柴的缘故,米也没有糊,米香阵阵,师兄料想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闲适安宁地坐在灶边摸出脑袋大的搪瓷缸子盛饭,细嚼慢咽地吞着,等我从通讯中回话。
师兄可以登录修真网,他是登记在册的修士,但是他习惯将时间分给夯实身体基础和吃饭两件事,我不在,他就没什么上网的主动性。
而且我师兄还兜着点儿坏,他这儿危机解决了也没给我通讯,就是打算让我火烧屁股似的冲去丹阳派找师父。而且他也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走了,不能高枕无忧。
我坐在车里被臭脚丫子味和腋下的汗臭味熏得一阵眼晕,闭着眼休息,愣是没有听见车上的电视断断续续播送新闻:修真界发生惊天惨案,数十名修真权威人士惨遭杀害,合理怀疑是妖族余孽所为。
妖族余孽是否都在霞落山?我们都被骗了!妖族主力实行斩首计划!
现场发现鹰妖羽毛残留!商场恐袭案是否和此事有关?
修真直播现场竟然没有发现妖狐?千年妖狐居然下了这么一盘大棋?
修真学院表示沉痛哀悼,并宣布提前结束直播。
侠士联盟:将不遗余力调查妖狐下落,人类与妖族势不两立!
丹阳派:各门派权威人士的陨落是修真界的极大损失。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下车时,舆论的矛头已经指向了那个神秘的未曾露面的妖狐,妖狐率领鹰妖精锐趁各门派大佬集会,而侠士联盟主力又在霞落山时,暗算了大佬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