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点头,心说只要不是&ldo;和尚入庙不得成家&rdo;就行。
&ldo;还有,那个美国人到底什么来头,小哥的那个家族当初难道就是被……&rdo;
胖子抓了下头,道:&ldo;此人确实从事建筑行业,但是为何后来转变到另一个奇怪的方向,那些事恐怕要追溯到胖爷生前那个时代,我也不是全知的。&rdo;
历史上的东西永远不能百分百确定。而且,那个年代里,时局的大环境下正是混乱期,那种性质的家族很难立足。
吴邪身子刚恢复,便与胖子聊到很晚。张起灵回来后一直在桌前动手制作什么,吴邪第二天出门时,看到对方递来玉坠,只有一面刻了纹样。
这次,仅一个辟邪护身符。吴邪愣了愣,不由一笑,&ldo;好,这个我接受。&rdo;
他正要伸手拿来,张起灵却贴近一步,为他亲自戴上。吴邪微微低下头,感受到那人掌心温热,摩挲着自己的脖颈,仿佛正有一簇火苗划过,然后落到心口里面,燃烧开来。
两人在屋里所站的位置,是胖子所在窗口的视角盲区。张起灵给他戴上后,又迅速去占了一下吴邪嘴角的便宜。
吴邪只觉得自己心跳声猛然变重,心中暗自疑惑到底谁是主动的一方。一想到往后的日子里,每天可能都会收到一个轻轻的吻,忽然一点也不想去上班。
等到他这天真的去上班,开始后悔昨晚睡眠不足。吴邪解决了前阵子因病旷工的事情后,只想把脑袋枕在键盘上。王盟小声丢过来一句:&ldo;你是不是还得静养?&rdo;
吴邪自己有数,从魂体转变回来后确实精力虚弱,叹道:&ldo;给我冲杯咖啡来。&rdo;
&ldo;你这样还怎么去考试?&rdo;王盟蹦出一句。
吴邪想了想,给所有那些复杂的光怪陆离做了个简单概括,道:&ldo;下半年碰到了太多事,我也没料到。&rdo;
&ldo;没所谓,&rdo;对方随口安慰:&ldo;每年都能考,三十岁的考生都算正常。啊,我不是说你要一直考到三十岁。有些事,确实也不是可以提前预测的,不过这起码是个好事。爱情来临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哎,我就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谈上恋爱,愁人。&rdo;
吴邪听到一半,马上意识到这小子思考方向不对。王盟老早就以为自己谈了恋爱,大概认为是恋爱误事。
他思量着该如何解释,&ldo;不是,应该说不止这些。你以为谈个恋爱还能把人谈到住院吗?&rdo;
王盟怔了短短一秒,&ldo;真没看出来你谈的是这种类型的,这才刚谈上吧,就算年轻也不能放纵。&rdo;
吴邪喝着第一口咖啡,呛了一下,意识到这辈子也许都解释不清。他不知道应该再说什么,只好举了一下杯子,强笑着道:&ldo;那我祝你早日恋爱。&rdo;
晚上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进门。张起灵似乎正在外面寻找协调,将这座城市的格局改造为正常模样,那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也并非不可实现。
窗外,落日昭示着一天的结束。那些正在路上奔波的大多数人,他们在内心庆祝又度过了一个日子,谁也不知道今天在若干年后是否具有别样的意义,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有怎样的喜怒哀乐。个体之间相互碰撞,留下了无数可能的轨迹,朝向将来的某一天。
如今的这个季节,夜间温度显然不允许睡在沙发上。吴邪看了看房子的东南西北,怎么看都只有一间卧室。他从橱柜里拽出一个枕头,扔到床上,和自己的并排摆放。
&ldo;这枕头在柜子里放了很久,可能有些霉味。&rdo;吴邪不太好意思,对张起灵道:&ldo;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夏天,还是正经睡床上比较好。&rdo;
吴邪因为困得很,不出十秒便睡着。张起灵关上灯,随后躺下,一转头就能看见吴邪的脸,没有比这再近的距离。张起灵慢慢挨过去,手臂欲要碰到对方的腰间。
吴邪动了动,一个翻身,挪到床沿,并卷走了被子。
张起灵拉住被子的一角,试图拽回。但吴邪在睡梦里潜意识裹紧被子,不动分毫。
有没有被子可盖,对张起灵来说其实没有影响。他便躺在一旁,闭眼入睡。过了不到一小时,吴邪从那边又慢慢翻身回来,滚到另一侧床沿,差点把张起灵挤下去。这张床仿佛是一口煎锅,吴邪就像一根油条,从左到右把煎饼裹成一卷,却不给另一根油条留位置。
上一次,少年时的吴邪与他抢床位,正是这个无意识的习惯。多年之后,这个习惯不仅没有改正,反倒有增无减。张起灵抱着枕头站在床边,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夏夜。
吴邪第二日醒来,床上只有他自己,心想张起灵大概起得早。吴邪觉得睡眠与往常一样,并没有因为多一个人而显得狭窄。
他走出房间,发现沙发上赫然睡着那个人,不禁怀疑起自己昨晚的记忆。&ldo;你怎么睡在这里?&rdo;
张起灵淡淡道:&ldo;你睡着之后动得厉害。&rdo;
吴邪无比窘迫,&ldo;真的?我不是故意的。&rdo;
吴邪心道好像小时候听父母提过这事,但是自己一个人睡,这么多年来没出过事。长大成人至今,居然仍保留着这一习惯。一般父母针对这种现象,都提议将孩子抱紧睡一晚。然而吴邪想了一想,脑海中的画面一片禁区,还是没有把这种建议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