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选择不发泄的后果便是,这份欲望一直追到了他的梦里。男人从身后抱住他,双手伸到自己的身前。那双手很好看,却偏偏握着那种部位,耳边是男人近在咫尺的低音,&ldo;记住了吗?&rdo;
吴邪恍惚中明白自己在做梦,白天入睡时都有这毛病,身体死沉,不得动弹,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的界限在哪里。大脑里有根筋突突地发痛,但更多是那沉溺其中的感觉。
男人不仅握着,还上下左右地轻轻摇晃,好像在空中画出了什么符号。&ldo;记住了吗?&rdo;他问。那地方被一个人把玩,吴邪想破口大骂,可是这种快感他又舍不得。那个部位已经脱离控制,猛地向上一弹‐‐
一竖。男人还纠正他道:&ldo;错了。&rdo;
吴邪醒来的时候,心想,节操真是一去不复返了。同时懊丧不已,又得手洗了。
他在床上好一番收拾,抱着衣物去卫生间,找了个盆打开手龙头,心里有苦不能言。
等到吴邪给自己冲了个澡走出来,张起灵把整本做好标记的符谱交给他。吴邪仍留着梦中的心理阴影,看到这些复杂的笔画,直想喊英雄饶命。
&ldo;你很有天赋,&rdo;张起灵如此道,&ldo;稍加练习,这些对你益处很大。&rdo;
练习?谁来告诉他该怎么练习?吴邪痛定思痛,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对着符谱研究这种奇怪的书法,数小时后终于摸了个大概。他表示不需要手把手教学,自己一个人挥毫泼墨默默钻研就好。
免得午夜梦回,发生数十亿的命案。为此,吴邪当日决定买套狼豪,以表自己认真学习的坚定决心。
张起灵做了几张符,交给他以防不时之需。他能力尚且不足,几张符纸能将风险降到最小。吴邪道了谢,妥贴地收在身上,出门的时候冲张起灵挥了下手‐‐从头到尾完全没思考过那人何时离开的问题,不知不觉已然把那个寡言少语的家伙,当成这屋内的一份子了。
吴邪还是如往常那般挤地铁,被挤进车厢,再被挤出站。他去了附近一家店铺买毛笔,结完帐后心满意足地弹了弹笔杆,揉开笔毛。
儿时他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活在书法特长班的压迫下,冥冥之中练就了对字体结构的敏锐感。多年后演化出一场场意外,颇有点因缘际会的味道。
吴邪埋头开笔之时,耳畔闯来一个声音:&ldo;这位小友请留步啊!&rdo;
才刚走出店门,就有个人叫住了他。吴邪转头,看见一个腰宽体圆的胖子,堆着笑意冲自己招招手,问:&ldo;我外地来的,这不是初来乍到不认识路嘛。&rdo;
这人满口的京片子味,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吴邪以为只是个问路的,便问他想去哪里。胖子冲天边一指,&ldo;就是那栋高楼,对对对。明明看得到它在那个地方,可我无论如何都走不过去。&rdo;
吴邪友好地笑道:&ldo;走地下通道就行,它就在那边。&rdo;
&ldo;是吗,&rdo;胖子露出不可捉摸的神情,&ldo;但真的很难找啊。&rdo;
吴邪愣了愣,听不懂对方的意思,迟疑地抬手示意:&ldo;你看,就是那一栋,方方正正的建筑物。&rdo;
&ldo;那种外形挺像坟头碑的,对吧?&rdo;胖子逐渐敛去笑意,看似闲扯,话外之音却十分诡异。
他所说的正是那栋怪事频发的高楼大厦,吴邪觉得莫名其妙,唯一的解释是对方也知道些什么,于是问:&ldo;你到底要找什么?&rdo;
胖子竖起食指压在嘴上,接着一幅偷偷摸摸的样子,道:&ldo;是你们在找,对不对?&rdo;
吴邪皱紧眉头,开口正要辩解,胖子抢道:&ldo;按老法子是找不到的,那位墓主可不是死的。&rdo;
吴邪捉摸不透,对方如同神经病,但是说出的话又像是暗含玄机。胖子挥了挥手告别,玩笑道:&ldo;我要去买支笔,言尽于此,有缘再见吧。&rdo;
他两步走进店门,身为一个胖子却有着身轻如燕的速度。吴邪喊了句等等,便追过去。可是走进店内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这家店面积不大,一眼即可看到底。笔墨纸砚样样俱全,墙上高挂着几幅墨宝,偏偏就是没有那个胖子。吴邪心急地看了一圈,发现深处有扇小门,径直走去。
&ldo;哎,你不能进去,那是库房!&rdo;坐在柜台的阿伯说:&ldo;客人想找什么?&rdo;
吴邪问:&ldo;刚刚那个进来的人去了哪儿?&rdo;
&ldo;谁?&rdo;对方一头雾水,&ldo;你说谁进来了?&rdo;
吴邪更急了,用手比划,&ldo;大概这么高,一个男人,挺胖的,就在刚才。&rdo;
阿伯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怀疑道:&ldo;我一直坐在这里看着,没有什么胖子进来。&rdo;
吴邪一下哑口无言,自己分明亲眼看见胖子走进这家店门,为什么坐在门边的阿伯没有看到?他站在原地,环顾四周,接着如梦初醒一般,匆匆跑出了店门。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去,电梯间里仍站着那位半边脸毁容的老兄,吴邪也视若无睹地冲进电梯,猛按下关门的按键。到了楼层后,电梯门一开,他就拿着钥匙奔向家门口,开门的时候手不太听使唤,试了几次还没插进锁孔。
最后门是从里面打开的,张起灵听到声响便为他开了门。吴邪一看到这张脸,恨不得热泪盈眶抱大腿。他赶不及脱鞋进屋,开口道:&ldo;我见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