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那样生气了,可他却还是好整以暇地坐进沙发里,薄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一分:&ldo;这到底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像什么动物?&rdo;&ldo;抱歉,我小时候很少逛动物园。&rdo;&ldo;像刺猬,而且还是开了的刺猬。&rdo;他笑了笑,仿佛很自然地向她伸手:&ldo;过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其实她不知道为什么江煜枫会突然出现在她家门口,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了他还穿着一身正式西装,连发型和领带都一丝不苟。陷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中,聂乐言的声音只是有点闷:&ldo;kyle今天开会说马上要裁员。&rdo;&ldo;这件事,似乎我很早以前就提醒过你了。&rdo;&ldo;……其实也不能算是裁员吧。但是你知道理由是什么吗?&rdo;她的脸色不好,嘴角亦沉着,&ldo;据说是我们部门有人私下撬走了好几个客户,害公司蒙受损失。&rdo;&ldo;哦?&rdo;听那语气,似乎江煜枫一点也不吃惊。&ldo;你早就知道?&rdo;他跟kyle私交甚好,难怪那时候会那样提醒她。&ldo;听他提过一次。&rdo;&ldo;原来他那么早就发现有人有异心……&rdo;她几乎不该相信,因为都是每天相处打交道的同事,一伙人聚在一起同舟共济,最困难的时候一起熬,熬到如今公司风生水起了,又一块儿跟着守江山。应该是这样的,不是吗?她和他们天天在一起,加班的时候互相鼓劲打气,聚餐k歌的时候又争买单争麦克风,感觉就像一家人。这样的一家人,又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所以刚才在会上,她不愿相信kyle说的话,宁愿是他搞错了。一个部门十来个人,最后不管是谁被赶出去,都让她觉得不好受。偏偏kyle那么笃定。平时作风温和的老板,突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了最严酷的人,字字犀利,含沙射影,一副不追查到底誓不罢休的态度,几乎令坐在大会议室里的一众人等噤若寒蝉。他或许早就知道那人是谁,只是想逼得那个人主动自首罢了。原来最近公司接二连三流失掉的客户,竟是因为无间道。她情绪低落,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仿佛疑惑又仿佛伤感,整个人都缩在沙发里,愈发显得纤瘦。江煜枫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伸出手一把揽过她的肩膀:&ldo;你跟kyle这么久,难道不知道公司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rdo;&ldo;可这样也太残忍了吧?&rdo;她皱眉望着他,&ldo;就算确有其事,他也可以直接将那人解雇了,总好过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毕竟都是一起奋斗过的同事……&rdo;话没说完,江煜枫已经嗤笑一声:&ldo;妇人之仁。&rdo;她有点愤怒,他说:&ldo;别瞪我,女人就是女人,只念着那些旧情。你知不知道,你那位同事的做法有多严重?kyle这样已经算是手下留情,难道还指望给对方一笔遣散费大家好聚好散吗?&rdo;她被他教训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察觉到他脸上的鄙夷,不由反问:&ldo;念旧情怎么了?又什么不好?&rdo;忽的甩开他的手,假笑道:&ldo;难道人人都要像你一样才好?&rdo;漂亮狭长的眼睛眯起来:&ldo;我怎样了?&rdo;看得出来,他不高兴了。&ldo;聂乐言,你始终都在在意我的过去,所以始终不肯给我好脸色看,是不是?&rdo;&ldo;是。&rdo;不但在意,而且鄙视,&ldo;不过应该也有人能接受你和你那些精彩的历史,所以,&rdo;她站起来走到门边,做出送客的姿势,&ldo;请你找她们去。&rdo;江煜枫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似乎都沉下来了,两个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对峙了一会儿,就在她以为他要一怒之下甩门而去的时候,他却忽然淡淡一笑:&ldo;我现在不想去。&rdo;她的手还扶在门上,只见他的目光闪了闪,眼底仿佛蕴着深深的墨色,表情却极为无赖:&ldo;你要我走我就走,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rdo;她简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不再看她,找到遥控器将电视打开,几十个频道轮番按了一遍之后,又皱眉:&ldo;现在的电视怎么都这么无聊?&rdo;她仍旧没好气:&ldo;没人叫你看。&rdo;然后才突然想起来,问,&ldo;你今天到底是来干吗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