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待会再洗。&rdo;
于是,修平走进浴室大肆冲洗一番,洗完后走出浴室,叶子正在打电话。
修平不想打扰她,遂蹑手蹑足地走到她身后,轻声说道:&ldo;那么&rdo;,叶子立刻慌张地把电话挂掉。
修平心想也许是打回家的,叶子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笑着站起来,随即消失在浴室里。
修平站在原地用毛巾擦拭濡湿的头发,然后走到窗口,对面的群山已消失在黑暗中,池塘边也不见半个人影。
修平喝了一口桌上的冷饮,顺势躺在双人床上。
特地跑来北海道玩,谁知道竟然提不起一点兴致。
修平感觉自己的内心里充满了焦虑。
然而,却不是工作或人际关系上发生了问题。他在医学会议上发表的论文,获得颇高的评价,同时,他在医院里颇得病人们的人缘。五、六月间,几乎各科的病患都显著减少,唯独修平的整形外科有增无减,从表面上来看他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尽管如此,他心底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郁闷,时常令他产生想大叫或猛挥几拳的冲动。
究其原因,最近妻子的行为正是因素之一。
虽然无法百分之百地确定,但他总觉得妻子已红杏出墙,尽管他一再告诉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几个月来,这种疑惑始终无法根除。
修平本身却不肯承认此刻他内心的焦虑是因妻子而起。否则,不就等于承认自己已被妻子的红杏出墙击倒了吗?他一直认为芳子没有理由红杏出墙,而且也不可能找到适当的对象,所以事到如今,他极不愿意看到自己因妻子的不忠而紧张失措。
于是,修平努力地保持冷静。
如果因此而乱了方寸,必定会成为社会的笑柄。修平才不希望出这种洋相,故而将伤痛深藏于内心深处,焦虑的情绪才随之与日俱增。
回想起来,和叶子之间的关系,可能是发泄这种焦虑的一种方式。
当然,修平和叶子开始交往,是在妻子没有任何红杏出墙的迹象之前,他是在坚信芳子将永远深爱自己的情况下,才和叶子接近的。
也就是说,他是在非常笃定的状况下开始有外遇,如今,这份笃定已变得十分靠不住了。
倘若芳子真的对修平不忠,修平就不必再对自己和叶子的关系感到愧疚万分。
在相信妻子忠于自己那段时期,修平每次和叶子幽会之后,内心里都会产生一种&ldo;心虚&rdo;的感觉,现在这种歉疚可能已是多余的了。
这次,之所以把叶子带到札幌游玩,或许是修平有意藉着此行达成平衡焦虑的作用。就在这么漫无边际地思索的当儿,叶子已穿着她自己带来的睡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修平在拂晓前醒来过一次,他起来上厕所,回到床上时,顺便看了窗外一眼,发觉天空隐隐泛白。
六月的札幌天亮得相当早,从天色尚未大明看来,时间应该还没有超过五点。
修平轻轻地把背向着自己的叶子的背部和腰部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双手轻触她柔软的辱房,眼睛却没有睁开。
就这样感受着叶子散发的温暖,修平不久后又睡着了。
修平在三个小时之后又再度醒来。他觉得好像有人在远方叫他,睁开眼睛后才发觉是电话铃声在响。
修平缓缓地翻了一个身,拿起听筒。
&ldo;喂……&rdo;
修平心想这么早会是谁打来的,这一声&ldo;喂&rdo;充满了不快,紧接着他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ldo;醒了吗?&rdo;
修平一时搞不清楚对方是谁,愣了一下,对方立刻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