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怎么了,是小偷吗?是强盗吗?&rdo;塔玛拉刺耳地叫嚷道,&ldo;我没有偷东西!……没有抢劫!……我……我……&rdo;
她泪流满面,用哆哆嗦嗦的手打开坤包,取出手绢。
谢尔盖看了一眼她的手。她的手指修长而强健,指甲修饰过,十分亮泽。
于是他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站起来,朝办公室的一角走去,那边小柜上有一个装着水的长颈玻璃瓶,他倒了满满一杯水,走到姑娘跟前:&ldo;喝口水吧,安静一下。&rdo;
她几乎是把杯子从他手里一把夺了过去,把水洒了出来,贪婪地咕嘟咕嘟喝了几口,然后把杯子放到自己身边的桌子上。
&ldo;您交代吗?&rdo;
&ldo;什么,您想要从我这里了解什么?&rdo;她一边用渐渐平静下来的口气问道,一边把手掌按在太阳穴上,&ldo;这简直是活受罪。我现在就觉得不舒服了……&rdo;
&ldo;您不想谈便条的事,那就说说您昨天到谢苗诺夫那里干什么去了?&rdo;
&ldo;我?……是他叫我去的!&rdo;
&ldo;去干什么?&rdo;
&ldo;取一件东西……&rdo;
&ldo;什么东西?&rdo;
谢尔盖自己都对自己的耐性感到吃惊。
&ldo;什么东西?……喏,那个……&rdo;她一时语塞,然后迅速地补充说:&ldo;针织服装,就是这东西。他给我买的,让我到他那里去拿。所以我就去了。您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拿给您看。&rdo;
&ldo;拿来给我看看。但要得到谢苗诺夫的证实才行。&rdo;
她的脸上好像第一次露出张皇失措的神色。于是她含糊不清地嘟哝说:&ldo;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证实呢……&rdo;
&ldo;会见分晓的,那么您给他带去的是什么呢?&rdo;
&ldo;我?……什‐什么都没有带……&rdo;
&ldo;您好好想一想。&rdo;
&ldo;我说没有带就是没有带!……够了,不要对我没完没了地纠缠!我……我再也受不了了!……&rdo;
这场不相连贯、混乱无序的谈话又持续了很长时间。塔玛拉一会儿满嘴粗话,一会儿歇斯底里地号陶大哭,一会儿抓住胸口,贪婪地喝水。她那红通通、汗涔涔的脸上流着虚伪的眼泪。她使自己紧张到如此程度,以致到末了,除了一些不连贯的叫喊,从她那里已经得不到任何东西了。
于是谢尔盖决定停止这场毫无益处的、使他所有的神经都感到疲惫不堪的谈话。他只觉得,他马上就要失去自制力了。
&ldo;算了,&rdo;他终于说道,塔玛拉立刻警觉起来,&ldo;您安静一下,回家去吧。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们还要再见面的。您家里没有电话吗?要跑到拐角的自动电话亭去打电话?原来这样。今天您就不必跑出去打电话了。并且哪里都不要去。如果有人去找您……没什么,这不会是坏事……我希望,您一切都清楚了吧?&rdo;
&ldo;再清楚不过了!……&rdo;
她从办公室里走出去,使劲把门弄得砰地响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谢尔盖叫来一名侦查员,给他指了一下塔玛拉刚才用过的杯子,抑郁不悦地说:&ldo;把它送到科技处。它在两分钟之内告诉我们的将要比塔玛拉两个小时告诉我们的还要多。而主要的是,它将要告诉我们的都是真话。&rdo;
星期一早晨,太阳出来了,天气晴朗而寒冷。谢尔盖精神抖擞地徒步来到局里,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心里怀着急欲行动起来的强烈愿望。
他首先给科技处打了电话,了解到所有鉴定的结果将在中午之前做出。
随后,谢尔盖下楼来到二层刑侦处。他和罗巴诺夫一起听取了扎特金讲述他昨天的奥尔洛夫大街之行。
根据现已查明的地址,那里住着一个叫兹翁科夫&iddot;瓦西里&iddot;普罗科菲耶维奇的人,是航空站饭店的领班,他在休补假,已经两天没有在家里过夜了,不管怎佯,左邻右舍这几天都没有看见他。因此,塔玛拉昨天来找谁,这尚不清楚。兹翁科夫是一个滑头滑脑、形迹可疑的人。沃洛佳不辞辛苦,到航空站跑了一趟,同饭店工作人员谈了一会儿兹翁科夫。同时,他当然还谈了许多其它情况,结果他的交谈者中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得上来这个问题:警察局年轻而快乐的侦查员实际上需要从他们这里了解什么呢?沃洛佳从这些谈话中还得出一个结论:应当特别询问一下兹翁科夫过去的情况。至于奥尔洛夫大街上那所房子,沃洛佳慎重地围着它转了好几圈,不时地往窗户里探望和机警地倾听。他最后做出结论:房子是空的,里边没有人。
还在同扎特金谈话之前,罗巴诺夫就往医院里打了电话,询问谢苗诺夫的身体状况。他得到的答复仍然和昨天一样:危险脱离了,但病人极度虚弱。
同时得到报告说,先卡待在家里,同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严格地执行着对他的指示。看来,科尔舒诺夫的谈话对他起了作用。
塔玛拉&iddot;班基娜的行为举止也无可指摘。只有一次,她泪痕满面,惊惶失措地跑到面包店里,并且那么老远地围着自动电话亭走了一圈,仿佛电话亭里已经布了雷,马上就要爆炸似的。顺便提一句,塔玛拉原来在兹翁科夫所在的那个饭店里当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