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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是啊，是啊，查明是怎么回事?&rdo;胖子随声问道。

&ldo;原来，那两个奸商打着我们这里出售&lso;伏尔加&rso;汽车的幌子，把那个公民领到我们这里来了。真难以设想!我们从来没有出售过什么汽车!他们竟如此诡诈地把他骗了。简直可怕!第一个人，就是跟那位公民一块儿来的那个，第二个人，就是那位公民把钱交给了他的那个，是从一个办公室里出来的。第一个人走到第二个人跟前说：&lso;就是这位公民，维克托&iddot;伊万诺维奇，想买一辆我们的汽车。&rso;那人回答说：&lso;那好。只是要先开票，得快点，收款员马上要走了。&rso;&lso;您能开吗?&rso;&lso;当然，&rso;他说，&lso;公民同志的证件没有问题吧?&rso;想想吧，厚颜无耻之徒!总而言之，他们把他完全搞糊涂了。他们当然溜掉了。而那个，第一个人，到我们这里来的时候，为了让人相信，竟然把身份证留给了他。&lso;既然这样，&rso;他说，&lso;那我从你们这里把钱拿上，这身份证暂时搁在你们这里。你们不认识我。&rso;您看，这身份证自然是假的。&rdo;

&ldo;假的?&rdo;胖子怀疑地重问了一句。&ldo;多半是偷来的。&rdo;

&ldo;咳，就算是偷的吧!&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气愤地大声说，&ldo;这改变不了真相。事实本身够骇人听闻的。发生这种事，叫人活着都觉得瘆得慌。而且会从四面八方听到……&rdo;

&ldo;算了，算了，又说无聊的话了，&rdo;胖子笑了起来，&ldo;您，老兄，又惶悸不宁了。而且从四面八方!我告诉您，对那些玩忽职守的人应严加惩处。&rdo;

&ldo;不，您简直让我吃惊!……&rdo;

他们争论起来。

他们吃完饭以后，车窗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餐车里，大部分桌子已经空了，只有两三伙喝得微醉的人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一个疲惫的、渐近老境的女服务员坐在餐柜旁边的角落里，不以为然地时不时朝他们那边望望。

&ldo;您看，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rdo;胖子看了看表，心满意足地确定说，&ldo;您要知道，再过一小时十五分钟，我们就到博尔斯克了。&rdo;

&ldo;您说什么?&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着急起来，&ldo;该收拾行装了。&rdo;

&ldo;啊，来得及。您到博尔斯克待很长时间吗?&rdo;

&ldo;只待两天，然后去莫斯科。长期出差真受不了。出差得了胃溃疡。不管到哪里，什么东西都不能吃。我请求不要再派我出差，可是不行，还是派我。&rdo;

&ldo;跟领导没搞好关系吧?&rdo;

&ldo;哪里!恰恰相反。&rdo;

&ldo;那是怎么回事呢?&rdo;

&ldo;据说，不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信赖。&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ldo;要知道，我们那里资料短缺的情况快过去了。可是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知道吗，我特别担心检查时把什么东西漏掉。我到各地去，大家都认识我。&rdo;

胖子好奇地看了看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

这时，窗外的黑暗中闪过星星点点的灯光。灯光渐渐多起来，时而散开，向远处什么地方奔去，时而一下子逼近路基，变成一个个黄色方格。不知一座什么工厂的灯火通明的巨大厂房显现出来，旋即消失在后边，代之呈现出一座座小平房，窗户里重又亮起了灯光。

车厢在道岔上颠簸起来。路分为两股、三股、更多股。一些亮着灯的站台、仓库，一列列黑咕隆咚的、顶盖上落满雪的空车厢徐徐掠过。时不时地传来远处电气机车的汽笛声和喳喳作响的、犹如易碎物质破碎声的、干巴巴的信号声。

列车渐渐驶近博尔斯克。

乘务员走进包厢，把带有一个个小口袋、插着白色铺位号牌的黑色漆布放在膝盖上摊开来。

&ldo;票你们还要吗?&rdo;她问。

&ldo;当然要!&rdo;胖子快活地回答，&ldo;我们是公职人员，亲爱的。我们要报销的。&rdo;

乘务员把票交给他们，然后整理了床铺。

&ldo;我们快到了，&rdo;她离开时说，&ldo;停留十五分钟，也许时间更短一些，因为晚点了。&rdo;

隔壁包厢里，人们已经开始躺下睡觉了。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穿上大衣，把衣领竖起来，戴上帽子，手里提着破旧的手提箱，急不可耐地在过道上走来走去，眼镜片不时发出闪光。

列车明显地开始减速了。

窗外闪过灯火通明的高高的站台：系着白围裙的搬运工推着运货车。

乘客们‐‐原来相当多‐‐都聚集在过道上。

列车终于哐啷一声停住了。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和他的旅伴随着人流走出车厢，不由自主地朝四周环视了一下。

&ldo;噗，天气还是相当冷啊，&rdo;胖子精神抖擞地说，&ldo;怎么样，出发吧?&rdo;

&ldo;是啊，是啊，当然，&rdo;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回答说，&ldo;真的，太冷了。&rdo;

他们一边顺着站台朝前面很远的地方，亮着&ldo;城市出口&rdo;的牌子走去，一边绕开站在那里的人。

德米特里&iddot;彼得洛维奇突然停下来，压低声音说：&ldo;我的上帝，这好像是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