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还没想出理由,容胥就这样毫不留情的给他否了,还抛出了让他难以回答的问题,白笙就开始有点不太高兴了。
白笙扭过了脑袋,不让容胥碰他的脸,忿忿的哼了一声,“骗人,你这么厉害,分明就可以不追究他的,你就是不愿意帮他。”
这个时候被白笙夸厉害,容胥不知道该高兴好还是苦恼好,可不管怎么样,被心上人这样夸赞,没有人是会不高兴的。
他把白笙揽的更紧了些,捧着白笙的下颚,把气赳赳的小家伙转过来,温柔道:“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他确实和这件事有关,他是好是坏,我们都不知道是不是?再说了,坏人最喜欢骗的就是你这样天真的小孩子,万一他是骗你的呢?”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像是不偏不倚,全都是出于事实来考虑,其实里面不知夹了多少由占有欲作祟的私心。
“我不是小孩子,我是大人了!”
容胥亲了亲白笙柔软的发丝,顺着他哄,看起来好说话的很,却又绝口不提要不追究庞厉的事,“嗯,我的笙笙已经是大人了。”
白笙鼓了鼓腮帮子,被气的想咬人,磨了几下牙,才突然想起来一个被他忘了的教训,容胥吃软不吃硬,这样跟他讲道理,是永远都讲不赢他的。
白笙大眼睛一转,挪了挪屁股,转过身子面对着容胥,一头埋进他怀里,两只手紧紧抱着容胥的腰,软软的撒娇道:“容胥容胥,你帮帮我好不好,别为难他,我姐姐把魂牌都送给他了,他一定不会是坏人的……”
魂牌就是那个挂着穗子的果核,那东西灵的很,因里面有二姐的一抹魂魄,如果是被人偷走抢走的,魂牌里的魂魄一定早会被二姐收回去了,这个魂牌也自然就碎了。
如今这个果核还依旧完好,说明真的是姐姐送给他的,甚至现在都还念着他,不愿意把那抹魂魄收回去……
白笙再接再厉,拿脑袋蹭容胥的脖子,“容胥,求求你了,你最好了,好不好呀……”
容胥摸着扑进怀里小脑袋,垂眸看着白笙,忽然就笑了,笑里全是无可奈何的妥协,轻声问道:“那笙笙想怎么办?”
容胥控制欲很强,不喜欢有事游离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外,因为白笙的原因,容胥不能杀庞厉,但他原本是想寻个错处将庞厉流放,赶到白笙看不到的地方去的。
可看着白笙这样对他撒娇,容胥发觉自己一点底线都不想要了,就只想着要哄他,想顺着他。
“就让他待在京城吧,这样的话,以后我姐姐就能很容易的来找到他了。”
既然已经答应白笙了,对于白笙的得寸进尺,容胥也没有什么意见,把白笙整个都揽在怀里,纵容道:“好。”
白笙终于顺了意,也再想不出什么烦恼,便立刻把所有的事都拋到了一边,又拿起筷子吃东西。
等他吃饱喝足,都快过了子时了,这时白笙才终于感觉到倦了,困了也撑了不睡,拉着容胥絮絮叨叨,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东倒西歪的栽着脑袋在滚容胥怀里犯困。
他迷迷糊糊的缩在容胥怀里,被抱回了床榻上,感觉到外杉被脱了下来,然后又被揽进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温热的帕子在嘴唇上轻轻挪动,在手心里轻轻擦拭着,白笙信任的摊开身子,露出自己软软的肚皮,什么都不用管的歪着脑袋瞌睡,却又一直没有放任自己沉睡过去。
白笙眼睛只是半阖着,低头下去还能看见一点缝,看着像是还醒着,呼吸却又很平稳,就是偷偷在他脸颊亲一口,他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容胥揽着白笙放进被褥里,扯过被褥给他盖好,又仔仔细细的将被褥的边角都掖到身子底下去,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略微低下了头,盯着床榻上的白笙瞧。
白笙的皮肤很白,皮肉下的骨骼小巧,每一寸弧度都生的匀称,浅浅阖上的桃花眼微微上翘,像是天生带着笑,又长又卷的眼睫小扇子一样投下两道阴影,掉过金豆子的眼眶还泛着薄红,像是晕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
从骨到皮,没有哪一寸不是美的,白笙静静的躺在那儿,比出自各路名家手中的美人图都要美,看起来像是幅画不出的画卷……
也是容胥唯一一幅画不出的画卷。
因为天上地下只有这一个白笙,再没有第二个,即使是容胥,也一样画不出第二个……
看着白笙的睡姿瞧了好一会儿,容胥还是忍不住,勾起唇角无声的笑了一下。
白笙这样乖乖巧巧的躺被褥里,姿势睡的正正的,隔着被褥还能看出摆在两腿边上的手,像是很老实的模样,看起来乖的不得了。
只有容胥才知道,这个小家伙睡觉时有多闹腾。
滚来滚去还算是好的,尤其喜欢压在人身上,每到半夜里,毛绒绒的脑袋就拱到容胥颈窝里去了,呼出来的热气把两个人都要弄的热烘烘的。
容胥盯着白笙看了许久,卷起自己的衣袖,想为白笙拂一拂头发,却没想到刚伸手过去,床上的睡美人便睁开了眼睛。
白笙拽着容胥前襟的衣裳,眼睛还没全睁开,胳膊腿就藏在被褥里,悉悉索索的蜷缩到了一团,大眼睛困倦的眯着,里面依旧有些着惴惴的不安。
他一直不愿意再睡过去,因为害怕一醒来,容胥就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