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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第1页)

这么努力的自黑,应该能满足大家了吧?果然,众人乐呵地笑了一阵,也就不为难她了。如约刚松了口气,余光瞥见身侧的光影一暗,转头看去,就见温景然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一手扶在她身后的椅背上,微低了身子在距离她一臂之间的位置,平视她:“这么说,你要考a大是因为我在s大?”咦?她只是随口说说的呀。当年她怀揣着一颗要出国留学的心,本就繁重的学业便像一座大山压顶而下,她从清晨睁开眼那刻起就如绷紧的弦。而她的每一天,就像是盘旋转动的陀螺,一刻都没有停歇。也许是自小跟着应老爷子的原因,如约从小就不会哭诉委屈。再棘手的情况,她下意识的反应也是自己解决。想出国,想提升专业成绩,她就拼命地给自己加砝加码。学习压力过重,她也只会咬牙坚持。那段时间她给自己施加的压力几欲灭顶冲垮她,还是温景然最早发现她的不对劲,及时地点醒了她。后来,老爷子生了一场病,起身盛饭的功夫,便不省人事地晕了过去。如约吓得六神无主,等这次事件过去,便歇了要出国深造的念头,这才选了a大的医学院。她以为,温景然应该比所有人都知道她去a大医学院的原因。所以,应如约眨了几下眼,一脸纯良地回视他:“师兄你不知道吗?”难得再见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温景然勾唇一笑,搭在椅背上的手指轻轻地敲了两下,又问:“谁拿你和我比较了?”应如约语塞。是不是她说了是谁后,他又要追根究底地问比较了什么……甄真真拿她和温医生比过五官,得出的结论是,温景然的五官无论是单看还是组合在一起看,都完美无瑕,宛若创世神一刀一斧雕刻的。至于如约输在哪……她至今也不知道。比起甄真真这个肤浅的外貌协会,应老爷子自然内涵许多,比过综合素质,心理素质,为人处世……反正只要是温景然,他就哪哪都看得顺眼极了。有时候,甚至是如约都为应老爷子惋惜,怎么温景然就只是他的学生,而不是他的亲孙呢?另一边,在屏风前端详松鹤同春的应老爷子和友人透过那屏风曲折面的缝隙看内厅良久。友人羡慕:“你这学生和如约的关系挺好啊。”言下之意,颇有暧昧。就差直白地点拨应老爷子:“你看你那十佳得意门生和你那宝贝孙女颇情投意合,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下把和学生的师生情升华一下了?”岂料,应老爷子轻哼了一声,不作任何表态。他站在时光深处8酒足饭饱后,微醺的酒香里,同事间平日里交存的戒心仿佛都消弭了不少。气氛一松缓随意,便很容易滋生一些私人的话题。起初,碍于应老爷子等众位位高权重的长辈在列,饭局刚开始还一本正经地讨论学术,交流病例。间或有人歪题,也只是唏嘘下某些极为个性典型的家属。但不知从何时开始,风向一变,从医生职业风险过渡到了医生目前的就职情况。理所当然的,席间唯一一位不隶属于s大附属医院的应如约就成了众人的关切对象。温景然的这些同事,性格热情,又善活络气氛,即使是这种明显想要八卦下的氛围里,也让如约生不起半点排斥之心。如约放下蟹壳,边用湿巾擦着沾了油腻的手指,边笑道:“我不想离家太远,已经给s大附属医院递了简历。”众人纷纷附和,一部分人安利医院的福利措施和办公环境,一部分人则打趣温景然:“小师妹一来,你这做师兄的可要帮衬着。”温景然正敲碎了一根蟹螯,他手指修长,不知是否因长年消毒的原因,手上的皮肤如白玉一般,此刻那总是纤尘不染的手指沾了少许蟹螯金黄色的润泽,看上去竟格外诱人。他慢条斯理地把剥了大半蟹壳露出完整一簇蟹肉的蟹螯放入如约面前已堆积了不少蟹壳的碟子一侧,然后抬起眼,看向她。那眼神清亮,一眼不错地望着她,随即往她手边的湿纸巾瞥了眼。如约立刻会意,大方地把整包湿纸巾都递了过去。应老爷子轻咳了一声。如约侧目看去,便见老爷子不动声色地收回落在这处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如约性子不够沉稳,若真的到附属医院当职了,尽管锻炼她。”如约默了默,决定这种时候她还是不要讲话的好,捡起温景然放在她碟子干净那侧的蟹螯默默咬了口。蟹螯蟹肉饱满,入口便是满齿留香。她满足地眯了眯眼,就着手边的橙汁,轻抿了口。后来再有人说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她碗侧的碟子里总有刚剥好的鲜嫩蟹肉,手边的橙汁也总是每次快见底时,又重新满上。原本她今晚食欲不佳,根本没吃下多少东西。饭局后半段倒是就蟹肉和橙汁把自己喂了个半饱。吃饱喝足,如约心情很是愉快,毫不吝啬地和温景然道谢:“谢谢师兄。”温景然空腹时喝下的那杯红酒,酒劲有些微的上涌。他从裤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手指微曲,轻轻扣了扣烟盒的一侧,敲出一根香烟来。随即,他微微眯起眼,抽出那根香烟越过她的肩膀递给了如约身旁坐着的那位男同事。对方接过,笑着看了眼如约,目光落回温景然那时,抖了抖口袋:“温医生,借个火。”温景然下意识地去摸索口袋,除了一张泛着凉意的房卡以外,意外的,并没有摸到他的打火机。他微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如约。那眼神幽深如刚熄灭的烛火,隐隐亮着一簇熄灭前的火焰。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一路看进了她的眼底。然后温景然笑了,他勾起唇,微眯了眼越过她看向身后:“火机没带。”如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虽然温景然什么也没说,但那个眼神的深意却简单又深刻。她记得,下午的时候,点香薰的火柴放在温泉池旁受了潮擦不燃。温景然那时候乐于助人地贡献了他的打火机替她点了香油蜡烛,顺便把打火机放在了香薰灯旁。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打火机,还放在那里。可是,这关她什么事……那眼神看着就跟打火机被她拿走了一样。“会所西区。”温景然抽出一根香烟叼在嘴里,含糊道:“螃蟹偏凉,你吃这么多胃会不舒服。会所西区是娱乐区,可以消消食。”如约莫名其妙地哦了声,并未当回事。等饭局散场,如约送应老爷子回房后,在自己房间门前摸着空空如也的口袋时,忍不住捂住脸,格外绝望地低叹了一声。她这些年,怎么光长了胸围,不长脑子呢……于是,本该沐浴着海棠花香泡着温泉消食的人,认命得穿过大半个东居山温泉会所去西区的娱乐区找人。如约下午出门踩了踩点。西区的娱乐区离公共的温泉池很近,有为小孩单独隔开的游戏厅,也有成年人会把玩的玉石麻将。温景然就站在游戏厅里一架游戏机前,目不转睛地隔着玻璃看着推币机一前一后地移动着,好像光是这么盯着就能掉下游戏币来一样。如约并没有急着过去。今晚的温景然仿佛和她所认识的不太一样,也不知是不是醉意上头的原因,哪怕他此刻看上去清醒又理智。如约在满脸堆笑的服务员那兑换了两小袋游戏币,掂量掂量了重量,这才走过去,把游戏币递到他眼前。如约很少见到温景然碰酒,很多时候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都是穿着白大褂,清冷又专业的医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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