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正好,庭院里,匆匆回来的容喜显然更显兴奋。她咋一看到来人还有些愣神,反应过来后便睁圆了眼,快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如脱兔一般蹦跶到蒋逍何身边。
“蒋大哥,你回来了!”容喜抓住对方的衣袖,流露出少见的撒娇姿态。
童予枫看着,见到男人很自然的摸了摸容喜的发顶,笑得一脸宠溺。
“不敢不回啊,再不回来,我的小容喜只怕要忘了我了,到时候只怕是哭都找不到地方咯。”
容喜被他逗笑,要掉不掉的眼泪一下逼回了眼眶,脸上生出一丝羞赫。
“蒋大哥你就会取笑我。”小小的怨怼后,容喜转头看向童予枫,“姑娘,这就是我之前说的蒋公子,是逍遥居的主人。”
互相客气的行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
圆桌旁,童予枫饮完汤药,听故事般,听蒋逍何讲述那些煞有其事的见闻。
从大漠山川到民间习俗,从衣制吃食到奇花怪石,坐在对面的蒋逍何都能说出那么一些意趣来,侃侃而谈的样子真是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阎罗。
小到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大到震慑朝中官员,玉面阎罗的名声几乎传遍裕朝,令人胆寒。
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因他杀人时总会带上一副面具,加上传闻中他狠辣无情,手段残忍,是以世人谓之玉面阎罗。
童予枫出生武林世家,自然也有所耳闻。虽未见过此人,但他树敌众多,有心之人若想寻找,也有踪迹可寻。
一盏茶的时间,脑中已经千思百转,看样子,离开的事情要早做打算了。
“那你这回可要多留些日子,刚好马上要除夕了,你和姑娘都留下来,公子到时一定很高兴。”
容喜的情绪从来都是写在脸上,心思单纯的不忍叫人拒绝。
微风浮动,阳光温柔地抚照着每一个人的脸。
蒋逍何笑着,抬眸看了眼童予枫,眼神微动,似有讶意,而后揉了把容喜的发顶:“都听你的。”
傍晚,当天空布满金光时,谢行舟踏着风尘回到了北阁,恰值饭点,一众人等便齐聚在了饭厅。
红木的圆桌旁,童予枫与谢行舟相邻而坐。
距离很近,童予枫可以闻到身旁有一股夹杂着药味的浅淡清香,想来是刚沐浴过。
“你身体比预想恢复的快,余毒已经清除,稍后我再开一剂药方,想来日后便可痊愈。”
他这样说,看向她的目光似盛着月辉般,如月夜下的涟涟水波,让人一时晃神。
我躲闪般地低头,转向间却见大厅外来了一人。
谢行舟循着视线望去,发现来人后只是淡淡笑了下。
换了一身紫衣的蒋逍何就站在廊下,也不知道来了多久,她竟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一年未见,你倒还是一副古道心肠,你这谢府的银子还够用吗?”
笑着落座,蒋逍何朝童予枫点头,算做招呼。
“只要不养你,三辈子都够用。”
蒋逍何耸肩,也不与他争论。只是那饮酒如水的架势怎么看都是一副要喝穷谢行舟的模样。
一顿饭,两个人各怀心思。
是夜,北阁里的灯一直未息。
一向早睡的谢行舟此刻正在临摹,一阵风起,早已“醉”过去的蒋逍何出现在屋内。
“这么晚来,不会就是看我练字吧。”
声音平淡无波,谢行舟对于来人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当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时,手上的动作依旧从容。
“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另有图谋,但童予枫留在这迟早会出问题,你病了这么些年,难道要挑在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