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铬:“准提?”
陈清:“那时我还未出生,或许有吧。苗疆自古天灾频繁,他们帮我们渡过难关,然而过了数百年,自身也渐渐难保,便没影了。”
李星阑:“会否因为血枫林中,存在着某种力量?”
陈清白了李星阑一眼,道:“血枫林就是个不毛之地,莫说灵气,连条鬼都没有。再说血祭池中那颗枫树,五十年后开花。及至封神战后,西方佛教的菩萨来到南方,指引族人摆出阵法,枫树方能结果。”
陈铬好奇极了:“好吃吗?”
陈清:“……”
李星阑:“枫树是女娲让你们栽种的。”
陈铬忽然悟到什么,道:“女娲种的,菩萨浇水,他们……认识?”
“吃吃吃!”
陈清不作答,只说:“结出兵祖的血亲后裔,你觉得好吃么?我们自枫树中诞生,从小被族人灌输着血海深仇。脑子有病,反正我是受不了那乌烟瘴气的地方,自成年后外出游历四海,知天地广阔,不可拘泥于一城一池一时一世。奈何秦国人逼人太甚!”
陈铬感叹连连,道:“明白了,算了。眼下我们只有全力清缴丧尸,赎罪吧。”
李星阑:“抱歉,你还没讲到为什么过来。”
北辰嗤笑:“老子让她们过来,能不来?”
陈铬拉长了声音,意有所指地“哦——”了一大声。
陈清闻言,当即摔了个酒杯过去,当即将北辰砸得满脸血,骂道:“口出狂言,我怕了你?是老……师,阮霖洲,他救我们于危难,我尊他为师。与赵政的合作已是板上钉钉,我便顺水推舟,问他要复生阵。”
袁加文忽然发声:“世界上真的存在复生阵?”
陈清望了袁加文好一阵,眼神古怪,仿佛在看一个老熟人,却又带着一丝陌生的气息,道:“自然是存在的,人可生老病死,为何不能死而复生?世人糊涂,总想着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有多难似的。”
陈铬:“这么说起来,你留在秦国也可以啊。”
陈清摇头:“是我没有预计到,血祭池中的怨灵太多,已经将阮霖洲蚕食殆尽。或许还剩一丝良知吧,谁又可知?现下,杀他才是救他。”
陈铬见他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唏嘘不已,敬了一杯酒,道:“已往不谏,来者可追;迷途未远,今是昨非。我们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他望了李星阑一眼,见对方点点头,便知道姜氏所言不虚,双方喝了一杯酒,杯酒泯恩仇。
历史长河中太多偶然,太多逼不得已,每个人都只是河中的一粒辰砂,为之奈何?
数日后,日光大好,厚重的积雪却未化开。
韩樘这人光长个子不长心,带着下课却不肯回家的田安,在李星阑的大宅子里四处晃荡。
两人窃窃私语,让随侍左右的秦川找来一把钉横梁的长条铁钉,嘴角带着坏笑,埋在雪地里,根本寻不到痕迹。
秦川满头黑线:“公子们,这怕是不大好吧?陈铬脾气再好,也还是有的。若是到时候哭个不停,还不知如何与先生交代。”
田安不知为什么,学到了一副陈铬那心大如斗的脾气。
或许是同样养尊处优的缘故,干什么都是“没在怕的”,当即拍着胸膛:“无妨无妨,他也是无聊得紧么?成日就跟师父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看着恁烦人。”
韩樘附和:“正是正是,川儿你先走,倒时定不把你供出来。”
秦川那表情就是明摆着说:我信你个大头鬼。却也想看陈铬的笑话,摆摆手走开了。
“我们堆了个雪人,捏不好,你来看看。”
田安牵着陈铬的衣袖,带他来到庭院中,前方是个捏的歪歪扭扭的雪人,鼻子的地方插着个红宝石,然而双眼却歪斜,根本没个人样。
陈铬笑嘻嘻的,特别喜欢看田安着急的模样,大概只是因为,这孩子是所有人里唯一比他矮的一个吧,道:“别着急,哥哥给你做个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田安停在原地:“啊?跑,抛,炮?什么东西。”
陈铬一面回望他,一面向前走去。
冷不防脚底板一痒,还以为踩到个什么虫子。低头一看,白雪却被自己的鲜血染红,踩中一颗钉子,脚掌戴着靴子被钉了个对穿:“嚯?!”
田安撒丫子跑走,嘴里带着意味不明的“啊啊”叫。
陈铬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不气恼,坐在雪人旁边,翘着个二郎腿,抱着脚掌把钉子□□,慢条斯理脱掉靴子:“嘶——!韩小樘,你给我滚出来,老子打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