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季双眼漆黑,只有两点白光如明星映入其中,道:“是,公子派我潜伏于墨者中,时刻掌握其动向,怀疑他们并非真心臣服于公子扶苏。”
袁加文:“哪位公子?”
钟季:“蒙毅。”
袁加文:“还有。”
钟季:“密切注意李星阑的举动,怀疑其有合纵六国抗秦的野心。”
袁加文:“还有。”
钟季:“墨者,墨者需要为黎民百姓,开创太平盛世。”
袁加文:“是个人都想要法器,没什么大不了,你跟谁商量过?”
钟季:“阮先生,他一心为民着想,不存私心,是个好人。”
“好人,哈。”袁加文嗤笑,摇头,问:“我知道你还有话没说,不过我也不关心。现在,有主意了?”
钟季望着消失于夜色中的陈铬,闭上双眼,再度睁开,其中一片清明,道:“是。”
袁加文点点头:“很好,我也是。”
钟季感到讶异,是什么?
另一面,鲲鹏与睚眦打得不可开交,不分高下。
鲲鹏一翅膀将睚眦扇在地上,两爪摁住它,抬起长喙啄他的下巴。
却是在抬头的时候,望见天空中那一点银白的明星,竟瞬间震住,自言自语:“他又去做什么蠢事?”
话音未落,忽而被暴怒的睚眦反扑,一口咬在翅膀上:“关你何事?蠢物!”
鲲鹏扑扇着翅膀,不再恋战,朝陈铬飞去:“他是兵祖真正的后人!滚开,莫挡了老子的去路!”
睚眦一巴掌将鲲鹏踢到地下,又压死了一大片的丧尸,嘲道:“你个近日才化形的蠢鸟,还知道甚么兵祖后人?笑话,老子看你就是满肚子龌龊心思,滚开,莫挡了老子的去路!”
两个体型巨大的妖怪,一路上边打边跑,脚下踩碎了成千上万的丧尸,沾得毛羽上全是血肉。
鲲鹏既惊又怒,唾骂:“你他妈也是个怪物!如何不惧蛊毒与阴兵邪气?”
睚眦裂开血盆大口,咬在鲲鹏后颈上,对方挣扎跑走,弄得自己一嘴毛,“呸呸呸”了数声,吼:“那他妈巫术还是我老子教给她们的,老子如何不知?只一点,你且据实相告,便放你生路。”
鲲鹏某种血光炸现,翅膀一扫,劈头盖脸向睚眦砸来一片丧尸:“滚你爸的!”
睚眦随手拍碎,问:“兵祖绝无子嗣,姜氏却有他的血脉,俱是从何而来?”
鲲鹏被那睚眦紧追不放,跑不掉,打不过,烦得不得了,怒吼一句:“女娲从他妈树上种出来的!成了吗?滚滚滚滚滚!”
北辰听见“女娲”二字,便知道自己猜测不错,顿时失神,让那鲲鹏跑掉。
陈铬这边,好不容易飞到矿场上,将身后的丧尸们甩下一大截。
立定,把碎得不成人形的昭文君轻轻放好,连连道歉:“也是为了超度大家,让你的百姓们能够安歇,对不住对不住。”
他在跑到矿井周围,伸长脖子嗅了嗅,闻到一股极刺鼻的气味,心想多半是有毒气体,应该能够炸起来。继而放出灵气入内查探,自言自语:“太好了,地下有石油!石油!”
然而蚩尤刀与轩辕剑再长都不超过两米,又根本没办法拿来挖掘,即使再怎么无坚不摧,也是白搭。
陈铬在原地转悠两圈,抱着脑袋急疯了:“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快想个办法!”
转头对着昭文君的尸体,问:“你有办法吗?我们得把石油倒出来。啊算了,你连话都说不了了。嚯?!”
陈铬一时失察,那巨大的鲲鹏既然已经落在地上,震得整个矿场狂摇乱摆。
他既震惊,更多的却是好奇,语气中隐隐有一丝兴奋,问:“你……你、你把北辰打死了吗?”
鲲鹏被他问得发蒙,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在地上砸个大坑。
他用指甲尖从牙缝中掏出一嘴的丧尸残肢,化作一个人形,竟然是陈铬的老熟人。
眼角吊得老高,三白眼凶神恶煞,面白死鬼,吼道:“老子把它吃了,废物!让你走走走,怎的又走回来了?”
陈铬满脸染着煤灰与油气,黑不溜秋一大片,惊讶感叹:“金朝?你……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