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敛眼眸,凝望自己修长的手指,感受到冰凉的时候就被人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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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淡的微风还夹杂着冬末的寒冷。
沈楚秦手里缠着一道又一道洁白的棉线,他站在宫廷的院中,仰头望着天空。
天际边,不高不低的飞跃这轻盈的纸鸢,上面隐约还能看见勾勒的粉墨桃花和蓝白的天空遥相呼应。
天空中云朵与纸鸢的热闹,更是衬托出雕廊小院中的寂静与沉默。
站在沈楚秦身边的骨朵公主,哦,不对,是兰妃,女子身上系一条粉白的披风,唇角带着弯弯的笑容,轻柔的发丝盘解成美丽的形状,上面细细编织着精致的发髻。
她站在沈楚秦身边,仰头凝望天空中轻盈飞跃的纸鸢,望向身边的夫君时眼中露出爱慕和自豪。
隔了两个宫殿的地方,一处不大的宫殿中,清瘦高挑的男子一手扶着窗户,他站在大大敞开的窗边,仰头望着不远处的天空中那只粉色的纸鸢,怔怔的,带着不可言说的寂寞和疏离,将自己与尘世分割开来。
他用手捂住嘴,将咳嗽消匿在手背中,天空中被绑束的纸鸢上一抹粉红的重彩像烙印一般烫伤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都能看见那个在黑暗中粉色轻盈的身影。
修长的张着细茧的手指无意识的在窗边轻划,一笔一画,全是大楚最尊贵的字——秦。
“先生,别看了”木语不看看季落的表情,声音中都带上了嘶哑和心疼。
季落唇角勾着一抹浅笑,将雕花红木窗缓缓关和,看着外面的美好的希冀一点点消失,直到全部关严,他挺直了脊背,朝木语轻声道,“帮我把闲王请来一叙吧。”
天幕缓缓落下,深蓝的夜色就要淹没整个尘世。
期待一场漂泊大雨,洗去灵魄上的尘埃与殇没,用雨声将干涸与寂寞一经驱散,不知又会何年想起埋没的错过。
初春的清晨,终于有清脆的鸟声在光秃秃的枝桠间欢快的鸣唱。
齐硫走进距珮阳几十里之地的馆庄市镇中的客栈,忙碌奔波了一夜又终于回到了这里。
一身的寒气还没散去,就看见有人哆哆嗦嗦端着碗东西快步走了过来,将碗砰的一声放在他面前。
香浓的肉汤散着鲜美的味道。
石清河笑得合不上嘴,一副得意的表情,“怎么样,俺、我算的准吧,刚好把汤给你端来。别客气,喝吧。”
齐硫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你一大早都在等我?”
石清河额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坐在他对面,有些黑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红晕,“说啥呢,我这是怕你没吃饭,没力气抓人!”
齐硫从筷篓中抓出两根筷子一手扶着碗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说,“最近怎么样,他找你了吗”
石清河摇摇头,眼睛忍不住盯着在雾气中露出的俊脸,“齐老板,你说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我咋觉得他不会轻易上当呢”
齐硫吃的额头上冒出一点汗珠,“继续等,我有耐心。不过,我们也要开始行动了。
石清河点点头,“你说啥就是啥。”
齐硫说的比做的还要快,从他自珮阳回到馆庄后的两天之内,配合当地官府开始收拢有假银锭的商贩及其人家,并且将那些人一个一个请进官府彻夜‘详谈’。
就这样大力收集和明着打压,那些所谓的天神国的人终于开始有了动静。
石清河在街上大摇大摆的时候被人塞了密信,刚走到对方指定的巷陌,就被人给拉住了,吓得胳膊腿乱动,就差大声叫唤了。
“我劝你,最好老实一点。”一个穿着灰色长袍微胖的男子走了出来。
石清河看见齐硫曾经逼他死死记住的人的模样——唐瀚才!
身体被两个人给按住,偏僻的巷陌被几个人堵得严严实实。
“你、你,你想俺做什么!”石清河结巴的身上哆嗦。
半年没见,唐瀚才隐隐有了发福之兆,配上他阴沉的表情让人有些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