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多了吧,那卫七都踩着老大的头顶过去了,两人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这样,咱们开个赌局——”
“滚蛋!”顾青武一脚把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踹了个跟头:“成天就知道赌赌赌,早晚有一天叫赵叔把你手剁了!”
“老子赌自己赢。”
几个小弟:“……”
顾青武不耐烦地把人轰走,等房间终于清净了,才一屁股坐在床上,透着股野莽劲的脸上浓眉骤起,显得很是纠结。好一会儿,他才低声嘀咕道:“你他娘的都要自己来了,老子就不替你给人带信了。”
离行瑾那样的人,他天生的有点怕。
虽然不知道宋琦要他给皇上的是什么,但对方当时简直像是托孤一样的神情真是吓到他了,只怕对方那时已经有预感自己会有大难,所以才写了信,托他带回来。
可那小子命大,没死不说,这会儿再有半月,就要再次踏进浮静城了。
那他手里这份绝命书,暂时还是不要交给那个暴君了,等宋琦回来了,他还给对方算了。
虽然顾青武脑子里的弯弯道道比他爹少一半还多,但对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宋琦在战场上遭的那些事,他虽然当时不在潢口,但也清楚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那暴君宋琦以外没人是人的作风,只怕看了信,知道了宋琦写这封信的原因,会忍不住当场把他脑袋砍下来。
他顾青武可没宋琦的本事,能叫暴君说停就停。
他想得开,决定了不把信拿出去,没一会儿就跟忘了这回事一样,心思又转到怎么教训教训影七,给他兄弟出口气的事上去了。
他可不信卫七能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叫皇上非他不可,即使是宋琦的替身。
宫中那些事,一定是谣传!
影七又做了一个梦。
还是少年的少将军和皇上,场景却变了。
那约莫是雨霖殿,和现在的略有些不同,似乎更加崭新、明亮,像是新建的一般。
殿中有凉亭,一身黄袍的皇上毫无形象地坐在凉亭的栏杆上,靠着顶柱,显得懒洋洋的,可浑身的气势逼人,威严凌冽,让人根本无法忽视。
少将军一身玄衣,手提重剑,沉默地站在偏外的台阶上,那双让影七觉得有些熟悉的黑眸里满是不解、愤怒、痛惜和隐忍。
不同于他总是下意识躲避陛下的目光,少将军清冽地目光直直看向栏杆上的少年帝王,毫无闪躲:“陛下,为什么?”
影七不知道自己在梦中是怎样的存在,他好像感染了少将军的情绪,胸腔中充满了不可理喻的惊诧和愤怒,可跳出这些情绪,他分明看到少年帝王嘴角勾着笑,眼神却瞬间疲惫了下来。
“阿琦,钟太傅是太后的人。”
少将军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少年锐气,问话直接而咄咄逼人:“钟太傅有愧陛下,陛下便杀其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