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王壑追在她身后离去。
曾闻古训戒禽荒,一鹤谁知便丧邦。荥泽当时遍磷火,可能骑鹤返仙乡?
朝阳公主纵马长街,她努力忽视掉手指想要互相摸索的欲望,只因为残留着肌肤的触感。
玩物丧志,玩鹤丧国。
朝阳啊,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主驸马匆匆离去,郑照留在原地。他想了一会儿还是不明白,公主有必要这么讨厌他吗?
也许因为他不是女子,怎么想像也感受不到名声对女子的重要。
至于离开京城,讨厌一个人,也不想让那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合情合理。
郑照愉悦的决定满足公主的要求。
“姨娘。”他想到便做,出门去后院找到一脸担忧的拂娘,如实说了妄园的事和公主的要求,“京城不容久留,我们明日便起程吧。”
“去哪里?我们能去哪里啊?在临清的时候还有大少爷照看着,这离开京城,到处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个地方住。”拂娘抱着郑照哭,“我苦命的儿子,才考中进士啊,怎么公主就不讲理呢。”
在一个地方住了半辈子,从没离开过,自然不敢离开。
“姨娘,我没事,我挺开心的。”郑照道,“至于去哪里,买艘船顺运河而下,也不用赶路。运河两岸,姨娘喜欢哪里,就在哪里停下,住上一两个月,玩赏景致,吃了美食。住腻了就再走,没玩够就再住些日子。”
拂娘抱着他不说话,眼泪仍是落下。
仕途没了,照哥儿更伤心,不能让他再分神哄自己。
她擦干眼泪笑道:“那么多地方,我都没去过呢,照哥儿得好好领我看看。”
翌日一早,他们便到了码头。
“总该把被褥带着,要不睡在哪里都硬邦邦的。”拂娘蹙眉看着行李被一再精简后只剩下的两个箱子,愁得唉声叹气。
醇娘道:“姨妈不要担心,拿了银子总能买到,我听人说过,运河两个都是繁华地,客寓很多的。船上缺人倒酒,现卖丫鬟都能够买到呢,再者表哥是进士,能住驿站的。”
“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拂娘仍愁眉不展,“再说银子不能乱花,你们年轻,不知道节省。”
马车里拂娘醇娘说着话,马车外郑照看着运河,只觉心中郁结着什么却难表达。
人如织,船帆遮天,谁能想到这是人力开凿?他在等平湖买船,身边一江春水,眼睛里是各式各样的人,官吏,商贾,豪奴,纤夫。河上的风送来鱼腥味,他在人流中,却好像在人流之外。
有人哼着小调,有人嬉笑打诨,有人撕扯谩骂,有人讨价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