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四溅在荷叶上,却恰好遮住了水中狼狈的我,幸得今日带了避水珠,不然这厢等下去,怕是真要丢了性命。冥帝司嘴角抽搐不知该做何解释,单雪继而缓缓一笑,径直便要走向假山,大有将此地探查一番的意思,手中的白绫更是蓄势待发欲取人性命。
冥帝司阻拦道:“方才不是还说急着复命,这会儿便快些回了天宫罢!额。。。。。。这皇宫里即便有些什么妖物在作祟,有我帝司在此也多少会收敛些,终不抵天后命令重。”
我于水中只听得了囫囵话,但在心中还是对冥帝司感激涕零。
可那单雪却并非只是个小仙娥,身为缪若心腹又岂能不清楚冥帝司与我的那层关系,此番越遮掩便越有什么隐情,虽然不敢确定那人真的是仲灵,但瞧着冥帝司衣服生怕被认出的样子,这事也八九不离十,继而收起了手中三尺白绫。错开面前之人缓步朝着假山走了过去,待见到那一方荷花池时,心中已了然方才那落水声是从何而来了,嘴角浅浅一笑对冥帝司问:“帝司从不出东海,于万年驻守归墟,何时又管起了这凡界之事?”
冥帝司心中一凉,眉头一皱,甩了衣袖解释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担了个闲职,就必然要多做些事情,才算是不负天君之恩,这良心才无愧!”
单雪也未追问下去,只是对冥帝司依着品阶行了个礼数方才腾云回了九重天。
待那人影消失不见,冥帝司才敢在荷花池旁唤我,生怕刚才耽误的时间过长出了事,又撸起衣袖伸手在池里捞着,准备摸到个什么像我的物件儿便拎起看看,准备喂几颗灵药吊气。
可水中不比陆地,我竖起双耳也未听那话中说什么,心中一急口中便吐出了个泡泡,浮于水面惊起了不大的声响来。
冥帝司一听急了,施以术法拉起了我。届时我怀里捧着两支体积硕大的莲藕,头上顶着一株荷花,霎是一看,竟像是荷花仙。
冥帝司叹息,到:“亏得你没事,不然我这仙途算是完了,归墟也要易主!”我瞧着他兴致恹恹便游了过去,浮在岸边“别那么丧气,昭华的为人从不找后账,除非你是窥探缪若,亦或是动了他心尖尖上的人,不过哪种,他都会明面一剑劈了你的,再说谁会晓得你会离开东海,实属难见,自然也不会联想你会帮我戏弄凡人,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就算以后东窗事发,断不会让你受连累,只是这厢吓皇贵妃到一半,怕是会惹麻烦,还得需寻个好法子,将这一摊子祸事圆满的搪塞过去才是!不然。。。。。。日后拖泥带水,依照那贵妃的性子,一准是要从文弱的栾溪开始,继续暗中下局挖陷阱,我可不想重蹈覆辙,再来一次什么十方圣水了!”
冥帝司自是很无奈,却也应下了我。
脱下外衣陪我着悄然回了佛堂,却未留意身后泥泞的脚印。
西宫皇贵妃于床榻前见到了鬼怪,这事很快便传进皇后耳中。
如今皇帝在病中未醒,唯有皇后主持大局,却于夜间传出了这等鬼话,又要她如何立威严。皇后怒视着宦官,又转头耳语了身边的老嬷嬷,方才确定此事为真,心中不免甚诧异,这世间还真的有鬼怪存在。
待呵退了宦官,老嬷嬷上前,说了脚印一事,从西宫荷花池直指东宫佛堂,皇后一惊今夜佛堂里不就仲答应一人,确信并非鬼怪,而是有些人不安分。
随即换上常服梳整了发鬓,带着嬷嬷宫女,浩浩荡荡奔佛堂而去,意欲借此机会能一举除去仲灵,眸中闪着阴狠,嘴角一翘,脚下步伐便快了起来。
然我与冥帝司回来恍然大悟,这佛堂不比晚晴坞,只有一件老尼衣衫,可容我换洗一下。岂料这厢才在后堂换好了衣服,便听到前堂冥帝司急唤着我,说是那皇后不知因何带人往佛堂出来了,气势汹汹像知晓了什么,怕西宫事漏了。
忽而佛堂门被推开,我呆愣楞说道:“仲灵不知您过来,有失远迎,只是这些女诫还未能抄完,便要急着收过去吗?”
未等免礼一旁老嬷嬷一耳光甩过,呵斥道:“早就看出来你是个贱蹄子,竟然还敢祸乱后宫!”
我怒呛道:“是我祸乱还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动手动脚。”
皇后命老嬷嬷先退下,继而坐上高位说:“本宫不与你争论什么,只问你为何换衣,这佛堂外脚印又为何从西宫而来,你只要将这些疑点解释清楚,是非曲直,本宫断然不会让人冤枉了你!”
冥帝司悔恨,竟忘记了这件事。我回道:“这脚印再简单不过,白日里皇贵妃都可嫁祸于我,这入了夜岂不是更轻而易举得手,我每日都有沐浴的习惯,如今沐浴不成,还不兴换换衣服!”
冥帝司闻言嘴角抽搐,我这番强硬说辞,怕是有些头脑的都不信。
但那皇贵妃却是真的吓病了,传了四五名和尚道士在西宫做法驱鬼,阵仗十分骇人,宫女宦官人人皆传是人疯了。
皇后懒得与我争论,丢下懿旨,便带着众人离开了佛堂。我自是不在乎这懿旨,却怕栾溪因此会焦急担心,让冥帝司去带了信,却有了意外收获,竟得知那皇帝老如今命不久矣,反提前了晋朝运势,这事归根究底是因我而起,自然也是由我去给皇帝老续命了结。
冥帝司于暗中放出了纸鸢,在心中期望天君得了消息,能速下凡界解救皇帝。
碧雾重重,明光普照,八根天柱于此屹立在天地间,撑起了重重三界。纸鸢缓缓飞升终是破了天门前的幻界,朝着天一阁方向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指捉住,凭空幻成了封信件,玉枢真人不过才读了两三行,便面露难色竟是人皇崩了,饶是天君知晓,这一身伤又如何是好,继而一抬手灭了纸鸢,却不敢冒然扣响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