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文说了,安年就是太久没能找到一个去倾诉心里这些话,他要诱着她说出来。
她的曾经,他不曾参与。
所以,她的未来,她认为痛苦的、甜蜜的、忧伤的,傅擎深都要分去一半。
安年唇角掀起淡然凉薄的笑,似是在嘲讽自己的愚蠢:“就是从我看到你和沈瑜兮同镜出现在电视里的那一刻,我安稳平静的心开始躁动不已。”
“傅擎深,可笑么?可笑吧……但是又不能不承认,那一刻,我嫉妒到发狂。”
“我努力了三年,我想……或许有一天,我是可以成为那个跟你并肩站在阳光下的人。”
“可是傅擎深……”安年一手紧紧攀着傅擎深的肩膀,她手指用力,似乎要透过丝绸的睡衣布料嵌入他的肌肤,她红着眼哑声道,“我没能等到那一天到来。我妈没了,我甚至,没能在她临终时见她一面……”
“每一个夜晚,我做噩梦惊醒的时候,我都在想,那或许是一场梦。我们夫妻三年了,你不会对我没有一点心软的,我都哭着求你了,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
不是的!不是的!
他心软了!他早就心软了。
从他有预谋地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刻起,他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所有的原则冰冷在她面前不堪一击。
不是这样的。
傅擎深想开口。
安年却抬手捂住了他的唇,她的声音很轻:“可是傅擎深,你知道么?从始至终,我最恨最恨的,不是你!真的不是,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将你当成了我的全部,恨我将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给了你。”
“就连没能见我妈最后一面,都是因为我,我顾着你的感受,我想着奶奶喜欢我,你也会喜欢我。所以我……我带着那丁点讨好的心理,我在我妈病成那个模样的时候将她丢下……”
“你知道么傅擎深,就连那前一天,我都在为了你的生日做准备,我做饭菜,我做蛋糕……可笑么?我看到的是什么,是你维护沈瑜兮,将她当成你的人,而我呢?我成了什么?”
傅擎深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个时候,他是怎么想的?
他在乱吃飞醋。
他在国外出差的三个月,他看到了太多有关于安年和顾星洲同进同出的照片。
就连傅应寒合成视频里的照片他也看到了。
原定的出差回国时间是在三日后。
可看到那些照片的他坐不住了。
他怕他的傅太太被人抢走。
他发疯了一样的嫉妒,他立刻让宋朝安排他回国。
他和沈瑜兮在媒体前各种同镜,不过是他的虚荣心作祟,她想看到安年在乎他,为他吃醋,哪怕打来一通电话。
但是没有。
她循规蹈矩,一通电话也没有。
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