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月压低声音“奴婢不知道万岁爷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了,总管你快看看”
李德全大惊,上前检查了康熙的状况,松口气“万岁爷是睡着了,你不必担心”
素月才放心,想着就两人在这灵前,若是康熙真昏过去了,素月想这个罪恐怕就是不那么简单了,素月可以死,但是不能连累阿玛额娘啊。
李德全看着素月衣衫单薄,唯一的披风也在康熙身上,忙着去拿了两件披风,李德全拿的自然比素月的暖和多了,这慈宁宫虽然有地龙,可这大雪天,也不很顶事,李德全给康熙盖了一件,又为素月穿了一件,这怕是李德全第一次伺候康熙以外的人,还是个粗使宫女。
素月感激的看了李德全一眼,其实素月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了,披风披上或不披上,素月也感觉不到除了冷以外的其他感觉,可是能被一位大总管想着,照顾着,心里还是很感动和得意的。
“总管也休息一会吧,奴婢会看着万岁爷”素月看着李德全的青黑眼圈还有满脸的疲惫提议,也算是投桃报李了。
李德全点头,也是累的紧了,靠在屋里门边睡了过去。
素月看着各自沉睡的两人,在看着眼前的灵堂,心里空灵,孝庄是个了不起的女人,这是素月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孝庄有能力况且也有本事,历经三朝,辅佐两代君王,大清朝她孝庄功不可没,最让素月喜欢的就是孝庄能做好自己,克制自己,比起武则天的本事她不遑多让,但是却更多了一份超然,没见到这位强悍的女人,让素月不得不叹气,如入宝山,空手而归之憾。
而康熙,素月映象最深的是他很有能力也很强大,素月记得她曾经看过一本书,写的是顺治,却让素月对里面的康熙印象深刻,顺治的爱全给了董鄂氏,顺治的**妃子和孩子,还有母亲都比不过一个董鄂氏,康熙每每只能躲在一角偷看他的父亲,甚至暗暗哭泣,他父亲第一次对他说话,竟然是问他皇位,他想闲散的当王爷,却因为他父亲的期待,回答了当皇帝,他以为只要他努力,就能让他的父亲看他一眼跟他说话,结果却是,他接了皇位,父亲离世,他终究没能换来他父亲的一句话或者一个眼神。其实书里大多有些夸大,但是素月当时却觉得,这也许是真的。孩子,没有不想父母疼爱的,只是有些疼爱,即使你粉身碎骨,也得不到。
康熙的一生无疑是宏伟壮观的,而九子夺嫡的事,让人觉得,康熙年迈时再也不是当初的康熙了,那个雄心壮志,英明睿智的皇帝年迈了,变成了多疑,猜忌的老人,就像一幅很美的画,撒了一滴墨,其实素月的看法只是她情感上的想法,不公正也不客观,但是有什么重要的呢。
素月低头,看着神情疲惫,胡子拉碴的康熙,即使睡觉依然蹙着眉头,却又觉得,她没有权利去评论一个人,因为她不是康熙,也不是史学家。
何况如今的自己自身难保,擅闯倚梅园,擅自增食,对太皇太后不敬,对皇帝无礼,条条死罪。素月怕死,因为她心中牵绊太深,素月也怕因为自己牵连家人。素月其实很讨厌自己感情用事,在以前的社会还好,在现在这里,素月有多少条命也不够死。但是素月又控制不了自己,套用一句话,素月理智的时候,是她有时间去想理智的事,而大多数时候,素月理智不了。
卯时初,梆子声刚过,康熙和李德全都睁开了眼睛,康熙看着素月有些恍惚,李德全却是去开门,迎来另一个人-梁九公,两人在门口嘀咕一会,梁九公才上前“万岁爷”
素月单手扶起康熙,将盖在康熙身上的披风拿回,此时康熙才松开素月的手,梁九公上前扶着康熙去内室梳洗。
素月想起身,可是跪了一夜的腿早麻了,还有被康熙握着的胳膊也被康熙压在身下睡了一夜,那会不觉得,心思没有在上面,现在才感觉整个身子都麻木了,感觉特别难过,素月用一只手撑起身子,却根本站不起来,素月看着空空的灵堂,心里有些自嘲,这就是过河拆桥么,可是她抱怨不得,她得离开。
素月揉了一下腿,用手支起腿站立,迈着根本就不听指挥的腿,艰难的走到墙边扶着墙离开,素月知道,马上这里就会有很多人,素月绝对不能待下去,不然即使康熙和李德全饶了她,也有一堆人会要弄死她,况且素月总觉得,离这些人太近,绝对不是好事。
素月扶着廊下的柱子,看着灯火晃动下的雪地,咬着嘴唇迈步,手也用力的掐腿,可是麻木的腿很让人难受,素月刚离了柱子,腿一软,摔下了高阶,脑袋撞在了高阶菱边,直接掉在高阶下的雪地角落里昏了过去。
李德全叫上宫女进门后,看着空荡的灵堂,素月早已不在,只得走进内室,却只见伺候康熙梳洗的人,李德全心下一急,这素月跪了一夜,脚肯定麻了,没人送是怎么离开的,李德全猛的转身走了出去,看着雪地里并没有脚印,心里一急。
“来人,快附近找找,看有没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宫女”李德全招呼指挥着太监和宫女侍卫找人。
康熙梳洗后回到灵堂,发现人早已不在“九公,人送回去了?”
梁九公看了空荡的灵堂才想起那位女子,上前回“李德全去找人送的,怕是已经回去了”
康熙点头,朝着门外走去,才看着侍卫宫女和太监都在到处晃,李德全也是一样,康熙心里恼火他们在慈宁宫放肆,呵斥“在太皇太后灵前这般乱晃成何体统”
李德全一听康熙的声音忙着上来回话“奴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