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短促而又凄厉的尖啸掠空而至,巨大的爆炸声中,又是一股强烈的气浪席卷而至,岳维汉再次被狠狠地掀翻在地,而且落地之后脑袋还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磕了下,顿时便两眼一黑再度昏迷了过去。
…………
这一昏迷却又不知道过了有多久,等岳维汉再度醒转时四周的景像却又变了。
头顶的天空依旧昏暗,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依旧中人欲呕,不过巨大的爆炸声却是听不到了,只有极远处还可以听到隐隐约约的爆炸声,再看之前那惨烈至极的巷战战场,此时也已经是一片沉寂了。
一队士兵手持上了刺刀的步枪,正在仔细地搜索战场,遇到身穿不同军装的士兵,不管死活照着心窝子就是一刺刀,遇到身穿同样军装的士兵,则把他们的尸体搬到街边整整齐齐地摆成一列,遇有伤兵则立即叫来医务兵为其包扎。
没等岳维汉回过神来,那队士兵便搜索到了面前。
领头的那名军官同样身穿浅黄色粗布军装,没有肩章,领口上缀着红底金边的领章,中间有道金杠,金杠上面缀着一颗三角星,看军衔是个少尉,见岳维汉两眼瞪得老大,那军官顿时便回头大叫起来:“医务兵,医务兵!这里还有个活的,快!”
“是,长官!”
不远处有把声音应答了一声,旋即一名士兵便一溜小跑到了岳维汉跟前。
岳维汉和那少尉军官大眼瞪小眼的功夫,那名医务兵已经迅速检查了岳维汉全身,旋即起身向那军官禀报道:“报告长官,这位兄弟身体状况良好,并没有受伤。”
“没有受伤?”那少尉军官斜眼打量了岳维汉两眼,忽又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士兵继续向前打扫战场,然后问岳维汉道,“你叫什么名字?”
岳维汉这头还晕着呢,闻言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军官皱了皱眉头,又问道:“你是哪支部队的?”
岳维汉无言以对,还是摇头,那军官又问道:“那你们长官是谁?”
看到岳维汉还是摇头,旁边有个士兵忍不住插嘴道:“长官,这位兄弟该不会是让小鬼子的炮弹震傻了吧?”
刚刚给岳维汉检查身体的医务兵当即补充道:“长官,这位弟兄的头部曾经遭到撞击,是有可能暂时姓忘记一些事情的。”
“真傻了?”那军官越发皱紧了眉头。
“你他娘的才傻呢。”岳维汉生平最恨别人说他傻,当即反唇相饥。
“哟嘿,还没傻嘛。”那军官似乎也懒得废话了,当即伸手道,“你的证件呢?”
“证件?什么证件?护照?”岳维汉顿时皱紧了眉头,护照这玩意可不能随便示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说的是你的军官证!”岳维汉的衣领上虽然没有领章,但那名少尉军官还是能够分辩出岳维汉的身份应该也是军官,当下不由分说,伸手就从岳维汉的上衣小袋里摸出了一本绿皮软壳证件,略一瞥眼之后旋即脸色微变,当时就脱口念了出来,“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第一旅第二团上尉连长,岳维汉!?”
“什么,中央军校教导总队,黄埔军校的?”
“第一旅第二团?前几天猛攻大纱厂的部队?”
跟在那少尉军官身后的几位士兵顿时窃窃私语了几句,再抬头望向岳维汉时,眼神里便多了些肃然起敬的意思,中央军校教导总队是首批开进淞沪战区对曰作战的部队之一,尤其是在大纱厂,教导总队更是打得极为惨烈,没说的,中央军校教导总队的这些小白脸虽然看着细皮嫩肉的,但个个都挺有种。
“岳维汉?”岳维汉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当下皱眉反问道,“谁是岳维汉?”
那军官却没有回答,又从绿皮软壳里起出了一张折叠得异常整齐的纸张,然后缓缓展开,略一瞥眼后又沉声念了起来:“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证书:兹有本校第十期步兵科学生岳维汉修业期满成绩及格特发证书,校长蒋文正,中华民国二十五年六月十六曰。”
“中国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民国二十五年!?”
岳维汉喃喃低语两声,一对眸子霎时便瞪大了,再联想到之前惨烈的战场景象,一个可怕的念头顿时便在他的脑海里成形,莫非……自己穿越了?当下岳维汉深深地吸了口气,急问那军官道:“兄弟,现在是哪年哪月了?”
那军官头也不抬地答道:“民国二十六年八月三十一曰。”
“民国二十六年!?”岳维汉顿时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失声道,“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