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雩,你可知你阿父想杀我?又可知你阿父屡次与冉族合谋,让整个尔玛族陷入水深火热的战乱中?”娜灵姬以为雩不知情,便想问问她,如果她知道她的父亲想杀族母,她会怎么做?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雩都是知情的。
雩诚恳的点了点头,并且抱着必死之心,眸光含泪,自责万分。
娜灵姬很是意外。
“因为我,阿父百般筹谋想让我成为这尔玛族的主袖,也是因为我,阿父心机用尽谋害族母,好让我取而代之,阿父不知雩所想,所以一意孤行,族母惩罚阿父,认为阿父罪大恶极,但雩也有错,不该生在尔玛族,让族母与阿父为敌,让阿父走向一错再错的岔路上,雩才是罪魁祸首,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还请族母责罚雩,饶恕我阿父。”
“雩,闭嘴,你怎可胡言乱语,此事不怪你,与你无关,你莫要乱讲。”
“如果没有雩,族母与领主必然是这尔玛族最好的人。没有雩,也不会令阿父走向邪恶之路,犯下大错,令族母为难,让族母受苦受难。雩愿意接受惩罚,还请族母饶恕我阿父。”
“雩,如果一人犯错,可由另一人代替,那这天地间还有什么规律、法则?如此!不是人人效仿,都可以随意犯错作恶了?”
雩摇了摇头,无话可说也要说。
她满含泪水,可怜巴巴的向娜灵姬磕头。
“求族母仁恩,放我阿父一条生路,雩知道阿父之罪天不可饶恕,作恶当受罚,但此事还是由雩而起,还请族母不要杀死阿父,让他做一个平凡且不问世事的老人吧!我们一家举家搬迁,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过活,绝不再出现在您的面前,将来也不会再犯错,还请族母仁恩。”
“雩,莫要胡闹,赶紧回去。”娜灵姬不忍姊妹撕破脸,尽量控制着情绪警告她,也好让她知难而退。
可雩坚决,执意为领主求得活命的机会。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小促织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族母,霈也在外面跪着为领主求情,说是要见您。”
娜灵姬不悦,甚至已有薄怒,可仔细想想,又觉得非常的感动。
仁孝之心人人都有,但未必人人都能做到为父母舍去性命。
“让他滚。”
感动归感动,但现实就是现实,有错当罚,有恩必赏,这是天道规律。
本来俗话说斩草要除根,不能给自己留下祸患,所以灭口才是一个王者的手段。
但娜灵姬终究是善良的。
她原本是想给领主一家留一个后,也因为雩从小照拂过她,所以就只处罚领主,将自己未来的命运留给了天意。
可他们这么一闹,她又能找什么理由放过他们?
小促织气喘吁吁的再次跑回洞中。
“族母,霈不听劝,执意为之。”
娜灵姬无奈暗自轻叹,这兄妹俩还真是犟种。
雩见状,害怕娜灵姬动怒牵连自己的哥哥,便赶紧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向娜灵姬请求饶恕。
“族母,求您看在雩从小照拂过您的份上,饶我阿父一回。记得您幼时常常缠绵于病榻,又时常被欺负,还时常被欺压,雩不忍族母您被欺凌,便壮着胆子,不顾个人安危保护在族母身旁,照拂族母,是以,还请族母看在雩在阿父严教之下拼命保护您的情分上,饶阿父一命。”
雩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撕破脸的恒心,拿着以前屡次救她性命的恩情来要挟她。
可就是这样,也已经是她厚着脸皮的最低处了。
雩如此卑微,哪怕得罪娜灵姬也要为父亲求得一线生机,哪怕与娜灵姬再无姊妹亲情。
娜灵姬知道,这次,雩是豁出命来求她的。
可她说的也没错,从小到大,领主屡次暗害她,斥骂她,责打她的时候,都是雩明里暗里的救助她照拂她。
这份恩情,她应该还。
“雩,你先起来,且回去歇着吧!你容我再想想,如果你阿父能老老实实的接受惩处,我自然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他,你且回去等消息吧!”
听了娜灵姬这话,她就知道娜灵姬已经松了口,想必父亲也没有生命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