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笑着,花家姐弟手里捧着新制乌金石茶盘和檀木茶器等走了进来。
姐弟四个皆是青色细布衣裤,袖口挽起白色宽边,显得干净利落。
花菱梳了两个小辫,而花树则是把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姐弟两手里各托着一个长方形的乌金石茶盘,稳稳当当地走在前面。
小花藤和小花蓉都梳着团髻,各提着一只小竹盒,手拉手跟在姐姐和哥哥身后。
“干爹,干娘,青云姐姐!”花菱脆生生地叫着。
“这位是皇甫府的正伯。”夏青云介绍道。
“正伯伯好!”花菱和花树一起叫道,微微鞠躬。
“快放下,快放下!”正伯招呼着,乍一见这两个一模一样,粉雕玉琢似的小人儿,他稀罕的不得了。
再往他们身后看去,还有一对粉团儿似的孪生娃娃,可把正伯乐坏了。
他拉过花树,又揽过小花蓉,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喜的眉开眼笑,“诶呀呀,我说青云姑娘,你都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些宝物?”
“正伯伯,我们是人,不是物件。”小花蓉细声细气地说道。
“啊?”正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你们当然是人!是宝贝,不是宝物,哈哈哈!”
小花蓉弄不明白这个看上去很和气的伯伯为什么这么喜欢笑,她歪着头,好奇地盯着正伯。
“快来,到干娘这儿来,别烦你正伯伯。”娘说着,叫过小花蓉和小花藤,又招手让花菱和花树也坐下。
娘抚摸着花蓉的头说道:“这是我两对干儿女,他们家在玉州。那里遭了水灾,一路逃荒到东川镇,可巧让青云遇见了,就带了回来。我见他们乖巧的很,和我家投缘,就认了做干女儿干儿子。”
正伯面色一紧,急忙问道:“夏夫人,你说的那个玉州,是不是西南省的?”
见青云的娘点头,他问花菱道:“孩子,你们当真是从西南省的玉州逃过来的?你们的爹娘叫什么名字?”
花菱和花树对视了一眼,垂下眼帘没有答话。
夏青云觉得正伯问的蹊跷,于是替他们回答:“正伯,就是西南省的玉州不错,他们姐弟姓花。”
“真的?”正伯睁大眼睛,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到华菱和花树面前,蹲下身子问道:“你们的爹是不是叫花景澄,母亲是姚氏?”
“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名字?”花菱听到他的话,猛地抬起头。
正伯立时红了眼圈,激动地嘴唇颤抖起来,“那你叫花菱,你弟弟叫花树,还有一对孪生弟妹,叫花藤和花蓉对不?”
花菱扭头看看干爹干娘,迟疑地点点头。
娘见这里面有故事,忙给爹使眼色,让他扶起正伯,“他正伯,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坐下慢慢说。”
爹搬过来一个树桩凳子,让他坐在花菱兄妹旁边。
正伯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方才对花菱和花树说道:“按照辈分,你们该叫我表伯。”
他从袖笼里取出条帕子,擦了擦眼泪,接着说道:“我母亲只有一个小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姨母。她的三女儿前些年远嫁到西南省的花家,嫁给花家的小儿子花景澄。那花景澄一表人才,年纪轻轻就得了衙门从九品典史的职位。表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时常不短的也给我捎信来,总说起她的两对龙凤胎有多顽皮。没成想上个月一场大水,冲垮了玉州城的河堤,城里一片汪洋,溺死者不计其数。”
正伯长叹了口气,又道:“小姨母听到消息急出一场大病,得知我在东南省,特意派人送来急信,让我帮着打听表妹一家的下落。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