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成佑后,我回到房间陪着徐徐,她清醒了一会儿,然后又睡着了。小来怕她又醒不过来,让我要一直坐在那里陪着说话。但我是医生,我知道徐徐的神经功能已经在复苏了,她需要睡眠来促进。
所以,我没有那么担心了。
徐徐还在沉睡着,我坐在床头,伸手拔弄着她短短的头发。她昏迷后。我为了洗头方便,自己动手给她把头发剪得短短的。之前也没有心情去注意好不好看,现在仔细一看才发现,她的头发被我剪得长短不一。我寻思着徐徐一照镜子,估计要跟我翻脸。
“清,池。”徐徐醒了,她轻声喊我。
“嗯,你醒了啊。”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输液袋,她今天的水快输完了。
“难,难受。”她说。
“嗯,我明白。再熬一熬,等你可以吃点粥的时候,我就扶你到院子里晒太阳好不好?”我温和地说。
“发,生了,了……”什么两个字她怎么也发不出音来,她有些急,眉头紧皱。
“出了点车祸,你昏迷了,现在好了。”我随口扯了个谎。
“辛苦,你了。”她说着哆嗦着想抬手。
我握住了她的手。
“成,祖,他,是不是,是不是来过?”徐徐又问。
“没有啊,你是不是做梦了?”我看着她的手。上面布满了针眼。
徐徐便不问我。
李成佑跟我说过的话,象块石头一样压在了我的心上。这半年来,小来为了我和徐徐付出了多少,我心里是有数的。到了这个的时候,亚桐想要小来,别说徐徐接受不了,我也一样的接受不了。
可我要怎么救他?正如李成佑说的,我和徐徐自身还难保。
徐徐的状况一天比一天好,醒过来的一个星期后,她就可以坐起来了,说话也利索了许多,虽然逻辑还不怎么清晰,好歹她的记忆系统没被损坏。
李成佑又好长时间没有音讯了,然而,我的心情却无比的忐忑。有时候,躺在床上,想着我这十几来的经历,我就特别难受。我从来就不信命,可现在,我开始信了。我希望这些磨难都是命中注定。经历过了,以后的人生也许就能一帆风顺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
徐徐醒过来半个月后,我带着她去医院做了一次系统的复查。检查结果出来后,梁医生对我说了恭喜两个字。
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两个字。
那天的北京,天真蓝啊。蓝得让人心醉。我开着车带着徐徐回了四合院,下了车,我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异常。
我拉紧了徐徐的手,一步一步的往院子里面走。徐徐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显然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她默默的跟在了我身后。
我拉着徐徐走到大厅的位置时,我看到有个人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那身影太熟悉,即使逆着光,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那是亚桐。
“清池。你回来了。”亚桐的声音愈发的沙哑得厉害。
我身后的徐徐瑟缩了一下,她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看到亚桐那一刻,心反而平静下来了,逃不脱的,那就只能面对。
我本来想把徐徐送回房间,但我无法判断小来和南音是什么情况,所以,我拉着徐徐进了大厅。
“徐徐的身体恢复得不错啊,毕竟年轻,生命力顽强。”亚桐点了支烟。那话就从烟雾里绕了出来。
“亚姨,你来找我有事儿吗?”我一点儿都不想跟她兜圈子,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有。”亚姨熄了烟,“我和李成佑之间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你带着徐徐他们回b城吧。”
“这……”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只是提这样的要求,我还真是求之不得。
“你欠李成佑人情,但你跟在我身边十几年,我也救过你的命,你同样也欠我的人情。”亚桐起了身,“我安排一下,你今天晚上就走吧,徐徐的身体还不太好,我找个开车技术好的。开慢一点儿。”
我一时间还真有点懵住了。
“小来我要带走。”亚桐补充道。
“不行。”我断然拒绝。
亚桐讶然:“怎么,你要为了他跟我翻脸?”
“他现在是我的家人,亚姨,请你网开一面,放过我们。你人脉广阔。再找个替补根本不是难事儿。”我努力的保持着平静。
“很难。”她微微笑着,“天下这么大,没有第二个小来。”
“你为什么非他不可?”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