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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云依依上次走了之后，这云家也安静了下来。云父之前并不在，这次听到了一些风声，便问：“老幺上次是不是来过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云母最近也捉了两头猪仔，这猪仔价格不贵，重点是要喂得活，喂得大，那才行呢，她去看了一眼小猪，虽说才养了几天，但就跟看银两似的。这就是他们今年的财富了。“是来过了，都是小事，告诉你作甚？”云母毫不在意。这云依依来做什么，她如今倒了大霉了，来给她借钱，那燕清河的伤，她看也不用治了，那就是烧钱的罐子啊，治什么治，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她要烧自己的钱就罢了，反正也没人能管着她，但是要烧她们的钱，这可不行。云父便不满了，“老幺过得不好，你也应该接济一下她，你看她最近都没上门来了。”他叹了一口气，“以前老幺隔三差五都会来，现在都好久没有看到她了。”要说云依依在家里面时，云父都没有这么想念她，以前她还没有出嫁的时候，云父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希望她早点离开。但现在大约是年纪大了，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这便念叨上了。以往云依依很喜欢来娘家，即便不是逢年过节，隔三差五都会来几次，如今她出了这些事情，云父自然是知道的，本来以为她会来求助，没想到，这却还疏远了。心里有苦，也不向娘家哭诉了。“不来就不来，不来才好，你要是想她，可以自己上门去啊，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老幺家一团乱呢，你要是去，肯定脱不了身。”云母毫不在意地说道。上次的事情，基本就是撕破了脸，但她一点也不后悔，不然能怎么办?难道她还要把钱借给云依依吗？那是不可能的。云父很少和他们交流这些事情，也极少和云依依交谈，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他道：“能帮就帮吧，老幺也不容易。”云母眼睛一瞪：“这年头谁容易啊，你说得倒是轻巧，帮了她，我们的日子怎么过？”云父眉头轻轻一蹙，心想哪有这么严重。云母见他不信，便继续道：“你知道她上次来做什么吗？她是来借钱的，借钱啊，她现在在外面欠了一堆债了，然后给我们借钱，她还得上吗？还要给我们借二十两。我哪有这么多钱给她。”话音刚落，就连云父都倒吸了一口气，他的确也听说了借钱的事情，本来以为就几两银子，他们凑凑也是有的，但是二十两，这就太多了。谁也一次性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就是这村里面娶媳妇儿，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当真……要这么多？”云父迟疑道。“不仅仅，你要知道老幺家那位，可消耗钱了，后期的治疗费估计都不止这么一点。我和你说，这就是个无底洞，现在她还想吸我的血，没有断绝关系，都是我们的仁慈。”云母的话的确有些夸大其词了，但她不觉得有问题。这按照以后的发展，云依依可不就是过得这种生活吗？她不过只是提前说出来而已。云父皱着眉头，不再说话。云母说：“你要不信，可以去找老幺问问，要是觉得还同情她，就把钱借给她算了，不过我是没有钱，你可以把你的私房钱给她，但要不要得回来，那就不一定了。”云父哪里有什么私房钱，他身上倒是有点钱，不过就够买点烟而已，还是逢年过节儿女们给他的，稍微多点的钱，他都上交了，毕竟这一家子都还要生活。他听云母说了这番话，对云依依那微弱的愧疚也没了。当年他本来也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女儿的。他也没有钱借给她。人有时候本来就是一种现实的动物。那些星星点点的遗憾和内疚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等吃完饭之后，云父便完全忘记了云依依的事情了，再也没有提及这件事，似乎他之前从未问过。云惠贤过来的时候，云父已经坐在院子里面，慢悠悠地看着远方。云母便悄悄道：“你这些日子可别在老头子面前提起云依依，他刚刚魔怔了一般，还想借钱给云依依。”这家里面的家务啊，一般都是苏素在做，云母偶尔也会干一些，云父虽然很多事情都不管，但毕竟也是一家之主，平日里面自然也是不会做家务的，他闲的时候便是真闲，譬如此刻，散散步，看看天，再往椅子上躺着。根本就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即便云母说着悄悄话，他也不理会。云惠贤道：“爹就是太闲了，你给他找点事情做吧，他就会打消这个念头。”这倒也是，云父想一出是一出，有时候忽然新出了一些想法，让云母非常郁闷，不过幸好她聪明，已经打消了云父的想法。“他能有什么事情，肯定是他今天去喝茶，又听到了一些事情，这才回来找事。”云母道。云惠贤安慰道：“你放心吧，等会我把爹接回去，说说他。”她和爹之前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不过可以让家里面那位和爹说说话。云母点了点头，表示了满意。“放心吧，娘，小妹的事情，我们就不用管了，管得了这么多吗？”云惠贤道。这句话深入云母的心，她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不错，现在自家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呢。”说完这些之后，云母心里面也好受多了，她也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云惠贤这次过来也不是专门来找云母唠嗑的，她也是来借钱的，上次云依依说要借钱后，她心里面便起了这个心思。当然，她借得也不多，也就借二两，说是开春了，要购置一些东西。方才还聊得很好的母女，现下气氛就有些不怎么好了。云母连忙摆手：“我哪有钱给你，我自个儿都没有，要是有钱，我肯定都上街去购置东西了。我告诉你，我们这儿可什么都缺呢。”云惠贤本来也就没有抱什么期望，被拒绝了，她也不失望，她撇了撇嘴，心想云母都一把年纪还购置什么，肯定都是给云宝天留着的。这云宝天不都娶媳妇儿了，还一直把钱存着做什么，反正她就是料定了，他们肯定有钱。她也不急，总有一天，他们肯定会松口的。她得找个更好的借口才是。云惠贤也很知趣，没再提这件事，只是把借钱的种子埋下了，给他们潜意识提个醒。她转移了话题，“娘，你最近养的猪越来越肥了，今年年底肯定能长成大肥猪。”云母听了也高兴，“希望吧，这猪是宝天捉回来的，的确很有不错，来家的那天，我就觉得精神得很。”其实这猪都是苏素在喂，云母每次都去看，是长得不错，油光水滑的，说不一定真能养成两头大肥猪。云惠贤连连点头，脸上堆满了笑容，她也是真心希望云母能把猪给喂大的，到时候她便可以分一杯羹了。等离开的时候，云惠贤就对云父道：“爹，你上我家去吧，我们刚酿了一点好酒，你肯定没有喝过。”云父立刻就睁开了眼睛，拍了拍身上的旧衣服，又看了一眼云母，见云母没啥意见，他昂首挺胸地就跟了上去。这也是，他就喝点酒，这是他女儿，合该孝敬他的。云母这个时候，又觉得云惠贤靠谱得很，这把云父哄了去也不错，免得他总是提这件事，弄得云宝天知道了，那就不好了。她这个儿子最老实，她可不希望他做出让她不满意的举动。要说在大家刻意隐瞒下，也是有作用的，反正云依依来过的消息，还真没啥人知道。云莲没事的时候，便都待在家里面，云惠贤还时不时会来她家，她却很少出门，就连云母家，她都懒得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