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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这说的，在这个缺粮的时代，有的吃就不错了，莫说下一顿，只要没有馊，放个几天，他们也是愿意吃的，而且这还是肉啊。若是平日里云依依这番败家的话一说出来，燕母就算不怼，也会持着相反意见，但此刻她却只是淡淡道：“你还是要省着点。”那语气柔和，并没有半分指责，尾端轻飘飘的，还有些弱气。云依依嗯了一声，把剩下的小半碗饭吃完，见两只崽崽还在吃，便等了一会儿。“奶奶，女儿是什么？”燕小双吃完了饭，把嘴里面所有食物都嚼了下去，这才当着所有人的面问道。他可还记得云依依说想要个女儿，事后他又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燕母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了，但还是回答了：“你妹妹就是女儿。”燕小双就只是一个妹妹，也就是燕大嫂的女儿丫丫，小小软软一团，他上次见到她时，丫丫不会说话，只会啊啊啊的叫。燕大嫂把她放在床上，她因为不会翻身，挣扎了好几次，便哇哇大哭。他眉间便有了疑惑，娘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他明明比女儿还好多了。燕小双对比了一番，只觉得自己要优秀得多。云依依似乎想起了什么，斜睨了燕小双一眼，这崽子还真是记仇。吃完饭后，云依依便打算收碗，鸡肉还盛了不少，这是因为燕母根本就没吃多少，崽崽虽然吃的多，但毕竟还是小崽崽，肚皮也就那么大。哪知燕母却抢在了前头，麻利地把碗重在一起，嘴上道：“你去歇着吧，我来就好。”云依依有点摸不着头脑，“娘，这都是小事情，怎么能劳烦你。”“你这段日子辛苦了，我又来蹭了饭，这些活计还是我来吧。”燕母说完，便把碗收了进去。以前的燕母这么和善吗？看上去善解人意，还非常好相处，云依依有些纳闷，就听燕清河轻轻道：“你歇会吧，娘就是这个性子，不必争的。”“是吗？”云依依看了他一眼，怎么觉得燕母不是这样的人啊。燕清河确定地点了点头。其实燕母心里面想的什么，他再明白不过了，不过就是怕云依依和他闹和离，害怕她带着两个孩子跑了之类的。他虽然简单跟燕母解释了，但更详细的过程便没有说了，依依的好哪里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燕母走进厨房里面时，看了一眼大缸，上面还有一根竹子，她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就没有在意。但缸里面的水还是满满当当的，可见才去挑了水的。这天气虽冷，但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的，平日里老大也会去挑水，只是山路难走，每逢大雪便难以行走，所以挑水的次数没有以往那么频繁。燕清河的腿已经伤了，而且才回来不久，这水是谁挑的，自然不言而喻。别的不说，光从这些小细节来看，云依依其实把这个家照顾得不错。房檐上还挂满了腊肉，可见他们并不缺粮食，但是再是不缺，若是日日这么吃，那也不够啊。燕母心里想着，从缸里舀了一些水，正准备洗碗，就听到云依依在外面说道：“娘，锅里烧着热水，你舀一些吧，桌子上放着洗碗的东西。”云依依做的菜本来就油水充足，要是用冷水洗根本就洗不干净，她做好饭的时候，便烧了一些水，然后用盖子盖好，防止水变冷。燕母把盖子揭开后，果然感受了一阵热气儿，“还真是讲究。”她说了一句，从桌子上找到了一个罐子，好奇的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粘稠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这都是什么东西？”燕母试探性地倒了一些在碗里面，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发现碗上的油污居然很快就融进去了。有了这玩意儿，碗便非常好洗。燕母三两下把碗都洗干净，心里还在想，这云依依总是费钱买一些东西，虽然的确好用，但这价格肯定不怎么便宜。可不是吗？这东西连她见都没有见过，真不知道她从哪里买来的，估计又是上了县城。云依依看到燕母洗碗的背影，想了想还是打算进去帮忙，就听到燕清河叫了他一声，“依依。”这声音缱绻，似乎含着无限的缠绵，云依依却没注意听他的语气，只嗯了一声，转过头看他，“怎么了？”“你就留在这里陪我吧，”见云依依一脸迷惑，他又补充道：“还有两只崽崽。”云依依平日里这么叫便也算了，乍一听燕清河也这么说，脑海里也浮现出两只小兔崽崽，她一笑便答应了：“好。”院子里面的风非常合适，燕清河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远方，那远处便是山，便是树，便是还未消散的雪。很少有这么宁静的时刻。云依依搬了一张凳子，也注视着远方，燕清河的眸子移着移着，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瓷白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额前有缕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发丝垂落下来，刚好挡在了她的眉间，燕清河看得心里面痒痒的，最后实在没有忍住，便伸出手帮她把头发撩了上去。少年身上有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和她身上的极为相似，毕竟两人洗澡都是用的同样的洗发露和沐浴露。在他靠过来时，云依依的心莫名一跳，张了张口，想问他要做什么，燕清河已经抚弄上的她的刘海。只可惜，那缕刘海儿很快又不听话地垂落了下来，他的眸子一闪。原来是帮她弄头发，云依依也发现她有缕刘海儿垂落下来，她鼓起腮帮子吹了吹，想把刘海儿吹上去，结果当然失败了。燕清河看着她，忽然有点想戳戳她的脸，但是他忍住了。在他看来，云依依很少在他面前露出这样的模样，像是小猪仔般。“依依。”他柔声叫到，这次声音的不对劲，就连云依依这个迟钝的人都感受到了，燕清河本身就离她很近，这么一叫，她就觉得身子一软。“怎，怎么了。”她抿着唇，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人是在撩她吗？怎么看好像都是在撩她。“没事，就是想叫叫你。”燕清河一笑，这次收回了手。云依依：“？”就是想叫叫她？这是几个意思啊，她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啊。两只崽崽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景，大双崽崽躺在椅子上看风景，小双崽崽蹲在院子一角拿着一根树枝到处戳来戳去。燕母洗完了碗，从里面出去，也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情况不对劲，“我已经把碗洗好了，收到了橱柜里。”要说这云依依还真是让她大吃一惊，那橱柜里面的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屋子里面也干干净净，丝毫不见凌乱，可见她是用了心的。起码她还真比二媳妇要能干一些，上次她去老二家啊，一大堆碗筷就没人洗，水缸里面更是没有剩下多少水。云依依立刻从刚才莫名的气氛中走了出来，咳嗽了一声：“娘，你也是太客气了，你和清河说说话吧，我先进屋了。”他们母子俩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体己话要说。燕清河看着她逃避一般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唇角轻微抿了一个弧度。这倒是一个懂事的，燕母低头道：“我看她把周边都打理得很好，孩子也被她养的挺好的，若是她跟你闹和离的话，你忍着点。”方才她还担心着燕清河受苦，现在却想着让他忍耐。燕清河挑了挑眉，也没有过多解释，点了点头。松了口气燕母絮絮唠唠地说了不少，基本都是围绕着云依依的，这老三啥事也不说，愁得她慌。平心而论，她极其不希望老三和离，哪怕当初云依依名声最为不好的时候，她都能忍下来，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好好的。但如今，谁又能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刚才吃了一顿饭，她极力没有提及燕清河的事情，就是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的，即便是苦中做乐，也好过直接开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