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心里泛出苦意,旬假么……说是应酬,果真还是要去别处罢。脸上却柔顺一笑:&ldo;莲弟身上银钱够么,可要我去拿些过来?&rdo;听得这话,杨莲亭却不爽快了。上辈子他若这般说了,那确是银子不够,要找东方不败要来,这一世却不相同,他既将东方不败看做老婆,自然是要娶他过门,可不能像个入赘的,还要老婆养他。但想起原是自己做惯了,东方不败才有如此一说,便虽有不悦,面上也未现出,只说道:&ldo;我才领了薪水,无需找你要钱。&rdo;东方不败微讶,却不多问,只说道:&ldo;那莲弟少喝些酒,夜晚风大,莫着了凉。&rdo;杨莲亭心里一暖,这话他从前也听过许多,如今听来,别样不同。于是过去将他抱了一抱,纵身出了院子。只是他却并未去寻他同僚喝酒,而是一个转身,独自朝黑木崖下行去。杨莲亭受教却说杨莲亭离了东院,要到崖下去,得出示腰牌方能放行,他便把一个沉甸甸的铁牌交予入口的把守看,再录下&ldo;杨莲亭&rdo;一名,便能下山了。他自还是以那轻身功夫从千重石阶而下,刚到了崖下,他便问那管马的要了一匹快马,扬鞭朝那东南方向奔去。这一路疾驰,过了有大半个时辰,杨莲亭才到了那平定州外,这城里神教把持多年,几个赫赫有名的堂口如风雷堂朱雀堂之类都设在这里,亦是崖上的汉子们旬假时下来松快的所在。杨莲亭刚进了城,就撞见了好些衣袖上绣有神教徽识的教众,有了这徽识,他们在当地商铺中往往也能得些实惠。不过杨莲亭可没留意这个,他只循着上辈子的印象走进东街,那里正是有名的快活街,专做的是让人寻花问柳的营生。这儿有一家最大的青楼,名为&ldo;红袖招&rdo;,里头的妈妈人都唤她柳妈妈,也是长眉小口,风韵犹存,据说在年轻时候也是个红透了半边天的有名美人儿,待年纪大了,就接了上一滩曹妈妈的板儿,把这&ldo;红袖招&rdo;办得是红红火火。杨莲亭上一世是此处常客,他不敢公然在黑木崖上置办妻妾,就在此处包下几个美人,时常有空就下来乐乐,熟得很。不过他这一回可不是为了招妓来的。杨莲亭下了马,把缰绳交给一旁迎上来的龟公,自个就抬步往里头走去。杨莲亭过去惯来的,又曾身居高位,加之身怀武艺,举手投足间大有豪气,颇能唬人。这时还是大白天的,姑娘们多歇着呢,也没甚么客人,柳妈妈原也睡了,不过有眼色好的见着杨莲亭袖上徽识,就进去将人叫了起来。杨莲亭坐不到一盏茶工夫,便见到一个三十许的妇人走出来,款款摆摆的,素手掩了唇打了个呵欠,眼角眉梢自有一段风流。&ldo;呦,这可是位生客。&rdo;那柳妈妈笑着说道,&ldo;不知这位……&rdo;杨莲亭身形虽然高大,可怎瞒得了她眼光毒辣?就听她续道,&ldo;小少侠。到此有何贵干?&rdo;杨莲亭正喝着奉上来的茶水,闻言挑眉:&ldo;妈妈见我年纪小,要欺负我么。&rdo;柳妈妈听得这话,心里有些吃惊,敢情这不是个雏儿?便帕子一甩,轻笑道:&ldo;上门都是客,生意要做得长远,哪有主欺客的。这位少……神使,若是有甚么吩咐,便说罢。&rdo;又说,&ldo;若是想要个姐儿,也好办,神使想要个甚么样儿的,我叫她起来就是。只是恐怕没睡好,误了神使兴致。&rdo;杨莲亭听她说完,笑道:&ldo;我可不是为姐儿来的,妈妈,你也莫瞒我,我要求的是些新花样儿。&rdo;柳妈妈奇道:&ldo;不要姐儿……&rdo;她一见杨莲亭晓得暧昧,忽然明白,&ldo;那是要倌儿?&rdo;杨莲亭颔首道:&ldo;妈妈果然知我。&rdo;柳妈妈见杨莲亭这情状,知道他胸有成竹,是笃定了她这里另有乾坤,便笑道:&ldo;神使里面请。&rdo;杨莲亭推座而起,跟在她后头径直往里头走去。柳妈妈身形曼妙,若是从前,杨莲亭得看不错眼,可如今他却没想这许多,耐着性子直想等到里面说话。这&ldo;红袖招&rdo;里是个大园子,园子里套着好些大小院子,住的都是姐儿。只有一处不同,名为&ldo;南馆&rdo;,是个藏在青楼里的南风馆,住着的全是小相公。杨莲亭以前整日与姐儿厮混,有时腻了也被献殷勤的提过这地方,不过因他那时正不喜东方不败,自然不觉得多么有趣,如今不同了,兴致也就来了。他想他弄伤了老婆,自个却不知道是何缘故,倒不如来此处问一问,也晓得窍门。柳妈妈停步时,杨莲亭抬头见着个牌匾,上头只写&ldo;南馆&rdo;二字,单看那笔锋,就觉一股靡丽,端的是引诱人。伸手把院子推了开,柳妈妈先让杨莲亭等着,不多时出来,已跟了个身材修长的男子,白净面皮,脸上也涂了脂粉,不过并不浓重,一双桃花眼儿上挑,显了十足风情。却听柳妈妈笑道:&ldo;这是南馆的玉管事,若有吩咐,只对他说就是。&rdo;杨莲亭知道这是个懂行的,便塞了块银锭子在她手里,笑道:&ldo;那就多谢妈妈指路了。&rdo;柳妈妈见他大方,笑得更是艳丽,再奉送媚眼儿一个,才笑吟吟地走了。那玉管事则瞟了杨莲亭一眼,腻声道:&ldo;进来罢,神使。&rdo;那尾音打着颤儿,连带着杨莲亭也跟着打了个颤儿。他想道,若是哪天他老婆也这般叫他一声&ldo;莲弟&rdo;,可不从骨子里都酥了去。再想上辈子那东方不败总尖着嗓子叫他的,又有些不得劲儿,这辈子不那般拿捏着倒好听多啦,不然回去让他多叫几声儿练练?若能让他在床上叫出来,才更销魂哪!只可惜上次把人疼着了,却没听着。进了院门,杨莲亭四处一看,与姐儿的院子也没甚差别。那玉管事把他引进他暖阁里坐着,让奴儿拿茶来,才往那椅上一靠,问道:&ldo;神使,你想要个甚么倌儿,雏儿还是红牌,给个话儿罢。&rdo;杨莲亭则问了:&ldo;雏儿怎么玩法,红牌又怎么玩法?&rdo;玉管事笑道:&ldo;雏儿青涩,客官有调|教之美,红牌臀功好,使人销魂。&rdo;杨莲亭听得心动,直问:&ldo;那若是雏儿,要怎生调|教?&rdo;玉管事轻轻一笑,从旁边奴儿手里接过一个木盒,约莫有两尺长,一尺宽,被锁扣得紧了,他细指一拨,就开了扣。杨莲亭凑目看去,只见里头摆了一排玉器,疏落有致,大小不一,看起来极为精细。待仔细去看,却发觉那是玉做的□,十分逼真。玉管事拈了一枚小的放入杨莲亭手中,他一摸,这玉质细腻温热,是极好的东西。玉管事一笑:&ldo;此物名为&lso;玉势&rso;,便是调|教之物,不过要调|教雏儿可是个长期的活儿,须得日日来此方可。&rdo;杨莲亭用手把玩着,心里想道,我又不当真要你的人,怎能日日来此。又问:&ldo;这玩意儿怎用?&rdo;玉管事答道:&ldo;自小渐大,待雏儿一根根用来,合了客官&lso;小兄弟&rso;尺寸便可。&rdo;想了一想,杨莲亭说道:&ldo;若是不用……&rdo;玉管事抬袖,说一声&ldo;哎呦&rdo;,言道:&ldo;这可使不得,更如客官你这练了武艺的,就这般粗蛮做了,雏儿可要被弄坏了!&rdo;杨莲亭有些心虚,他想到那回与东方不败行事时,可不是弄坏了么,只是他又听到下半句&ldo;说不得还有性命之忧&rdo;,心里一急,他也见着那般惨况,却不晓得原来这般凶险,只是以后若要就不做了,他也是万万不能。忙问:&ldo;这……这可怎么办?用了这玉势慢慢来就行了么?&rdo;那玉管事忽然明白过味儿来,一笑道:&ldo;客官不是想来调|教雏儿,是已有了心上人了罢!&rdo;杨莲亭一愣,也不遮掩,大喇喇点头道:&ldo;正是如此。头回做时弄伤了他,看得我好生心疼。我要与他过得长久,还需晓得些事情,所以才来问你。&rdo;玉管事眼里划过一丝钦羡,跟着言道:&ldo;你倒是个痴情的。&rdo;杨莲亭却一叹:&ldo;天下没人比他待我更好啦,我从前对不住他,如今后悔了,就想对他好些。&rdo;玉管事也叹了一声,又一笑:&ldo;也罢,我就教一教你。&rdo;他说道,&ldo;若要过得长久,只有玉势也是不行,你对男风不甚了解,想必也没有用上精油,难怪会将人伤得重了。你可须知,男子与男子行事本就艰难,受者更是辛苦。你若爱他,便要时常用油与他保养,再佐以玉势抹了药调理,这般常年日久,才能让他好过些。&rdo;又亮出两个瓶子,一个玉白一个翡翠,&ldo;玉白瓶的这个是&lso;红蕊膏&rso;,便是保养那幽秘之处的油脂,翡翠这个唤作&lso;百花露&rso;,你与他行事时,先涂抹于指上,以一指变作三指,再&lso;长龙入穴&rso;不迟。&rdo;原来还有这些门道,杨莲亭受教,接过两瓶药膏嗅嗅,清香扑鼻,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