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心想朱孝宁一介公主能有什么要讨教她母亲,难不成是去揭发她?方才她干好事,可全都被她看去了。不过若是揭发了她,那也辱没了皇长孙,孝宁公主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己事。
陈惜心中一团乱,真想逃开。可是她都说了要见她母亲,她还能怎样,只得缓缓出了院子,领她前去。
陈夫人正于正殿念经,陈惜是偷跑出来,现回去却不能悄悄地回,烦恼得直挠头。
“你若不想让令堂发现,不如悄悄入席吧,我不会说。”朱孝宁好笑道。
陈惜霎时感激涕零,朝她一欠身,趁陈夫人未注意,跪了她自己蒲团上。
“知道回来了?”陈夫人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她点滴举动全都听了耳中,此刻听得旁边窸窣几声,开口道,显严厉。
“母亲,孝宁公主来了。”陈惜赔着笑,上前抱了她胳膊,朝着陈夫人撒娇,一边转移她注意力。
陈夫人正准备训她,闻言朝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个姑娘身着华服立那儿,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母女俩。她虽不认得,但是陈惜都这般说了,不会假,赶忙起身上前施礼。
“陈夫人免礼。”朱孝宁扶住她。
“公主来见,臣妇却如此怠慢,还望公主恕罪。”
“无妨,是我心血来潮,倒是孝宁唐突,打断了陈夫人念经。”
“公主客气。”陈夫人见她身后无人,猜着是有话跟她说,便领她去了客房。管没带婢女事情令她误会了,却也便利了朱孝宁。
朱孝宁与她一道入了客房,跟她说了一阵子话才出来。待得出来时,陈惜倒是恭恭敬敬、安安分分地站着。朱孝宁笑着拉了她手:“今年多大了?”
“十四周岁了,明年五月及笄。”
“只比孝旻小半年。”朱孝宁轻轻一笑,歪了歪脑袋。
陈惜知晓她心里跟明镜似,什么都明白,羞涩地低了头:“公主,莫再取笑臣女了。而且……”
“若喜欢,便去争取。孝旻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所以还是看他。”朱孝宁私心里觉得这位姑娘适合朱孝旻,天真烂漫是孝旻喜欢性格,却比张霓稳重成熟。这般品性,才撑得起皇长孙嫡妻架子。奈何她早先还想撮合张霓和朱孝旻,眼下让她突然转舵实难接受。因此,当着陈惜面,她便鼓励她,却也不给她太大希望和支持。
“可是公主方才提到一位姑娘,霓儿可是张将军家那位妹妹?”
“是,你很聪明。”朱孝宁再多说恐怕只会给朱孝旻带来麻烦,她拍拍她手背,笑着走了。
“公主。”玉芷和玉芊寻了过来。
“怎样,好玩吗?”
没有姑娘家不喜欢玩,适才朱孝宁特准她们离开,她们俩不知乐成什么样。可这会儿过来,却是神色凝重。
“发生什么事了?”
“奴婢看到皇长孙和张家小姐寺前闹起来了,结果张家小姐不小心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什么?”朱孝宁惊得目瞪口呆,提了裙摆就往寺门赶去。
朱孝宁赶到时,张拓奕已抱着张霓上了马车,见她从台阶上奔下来,还瞪了她一眼,神情愤懑。她顿住了脚步,眼睁睁地看着张拓奕飞地赶着马车跑了。
“孝旻!”朱孝宁见朱孝旻上了马,正欲追上,喊住了他。
朱孝旻哪里还听得到她叫唤,喝喊一声,狠狠地甩了一鞭子,绝尘而去。
“追!”朱孝宁也顾不上尚寺中袁氏母女了,上了自己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