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嬤嬤们认出月容,这时已经全部跪下磕头。月容怒道:“这都是谁宫里的?你们就是这样看顾皇子的?小孩子不懂事打架,你们就任他们打?”
两个青年嬤嬤站了起来,一人拉了一个皇子到自己身边,红衣皇子身边的嬤嬤道:“禀长公主,奴婢是八皇子乳母,现在下住在宣华宫。宣华宫?红衣皇子是谢贵妃的长子,李昭。
绿衣皇子身边的嬤嬤道:“奴婢是九皇子乳母,住在谨华宫。原来,绿衣皇子就是贤妃的第九子,李晔。
难怪宫女、嬤嬤袖手旁观,如今虽然是四妃共掌后宫,但谢贵妃位尊、前朝娘家也得力,皇后之位近在眼前,凡有眼色的都去巴结。目前,哥哥生有皇子十人,公主一人。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九皇子和大公主为陈贤妃所出,五皇子、七皇子为高德妃所出,六皇子为郑淑妃所出,而八皇子、十皇子则为谢贵妃所出。论身份,八皇子在诸皇子中最尊贵。众人见风使舵,今日即便李昭无礼,且打架时占了弟弟上风,却也无人去拉。
月容头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宫如今只有四个女人,却代表着四方势力。看来,哥哥的皇帝当得也不容易,贤妃的日子,很不好过啊。
月容没了赏花的兴趣,便借口送两位皇子回宫,到宣华宫和谨华宫各自溜达了一圈。宣华宫富丽堂皇,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谢贵妃待人客气、疏离,却隐隐有藏不住的喜悦。谨华宫墙壁灰暗,门庭冷落、安安静静;陈淑妃闲了便绣花,皇子下学回来,就围着孩子转;就是有心事,也不露在脸上。月容走在回怡园的路上,不由暗暗思量。
月容刚歇了一会,却有太监来传,皇上请她到御书房有事相商。月容很纳闷,一个月以来,她这个皇帝哥哥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了她,而她,只负责让自己快乐就行。如今居然有事相商,真是意外呢。
御书房里只有李玥和大太监千载,李玥看见月容进来,眼前一亮,招手唤她,指着一大堆册子道:“小九,过来,这些都是给你的,你看够不够?”
月容走近一看,册子都是账册,随便翻开一本,却是税收记录。不由疑惑问道:“玥哥哥,我要好吃的、好喝的,给我这些账册干什么?”李玥不答,伸手揉着她的头发直笑。
千载道:“长公主,这些是你的封地——吴郡和楚郡历年的税收记录,以后这两郡的税收,就是公主的私房银钱。”
之前月容并没有研究过大庆的封赏制度,以为封地就是她可以去住着玩玩、打打猎什么的,想不到竟是赋税尽入囊中!不由大喜,接着大惊,道:“玥哥哥,你在江口、江都给我建两处园子、我有空去玩玩就好;这赋税银子,你还是留着吧。”
李玥诧异道:“为什么,小九嫌少么?”
月容道:“那倒不是。现下大庆刚经历大战,到处都需要银钱,这两郡的赋税归了我,国库可不就少了银子?你这个当家的,拿什么开锅?开不了锅,可不得乱套?我希望我的长公主能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可不能贪这点小便宜。”
李玥大笑:“小九啊小九,吴楚两郡税收占大庆国库两成,你居然说是小便宜,胃口真大啊!你真不要?”
月容道:“不要,但是你得给我一个便利,我打算让我家的涵驸马做皇商,经营百货,赚了钱我分你一半。”
李玥又笑:“你家涵驸马就这点出息?赚钱还分我一半?折了本别跟我哭穷!好了,我准了!可是,你家涵驸马有银子作经商本钱么?”
月容笑:“长公主坚辞不受吴楚二郡之赋税,皇上赐予公主白银五万两作为补偿。”
李玥大笑:“好,都答应你!对了,你的公主府我已经选好址,下月就破土动工,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月容道:“我要亲自设计我的公主府,等我画好图纸,你再吩咐人开工。”
月容走了之后,李玥看着案上的账册,对千载道:“搬下去吧,小九真是可人疼!”
千载道:“公主说得也有道理,唯有如此,大庆的江山,才能长长久久地传下去。”
李玥道:“小九被平乐侯养育长大,眼光果然不一样。小九这一回来,帮了朕的大忙啊。先前,张阁老虽然答应出仕,但却是对国忠心,并不见得忠于朕;如今小九招了他的三个外孙作驸马,他必须站在朕这一边。张阁老树大根深,可与谢栋一系分庭抗礼,再加上平乐侯一级的中年文士、元驸马这一级的青年官宦,此后大庆朝堂之上,朕不必再受谢栋之流牵制!另外,小九的五位驸马,三位出自王大将军府、两位出自常勇侯府。王大将军府执掌北疆军权,常勇侯府执掌京城北大营军权,常勇侯府姻亲威北公,则掌有西疆军权,此后,这三家必全力支撑于朕,朕不必忧心矣!”
千载不语,良久,听得皇上喃喃:“这天女一说,难道是真的……”
月容回到怡园,光元正坐在平日的起坐间等她,看她进来,递给她一张纸头。月容接过一看,是五个人的名字,名字后面跟了数字,立即明白是他们商议好的次序,便道:“你回去嘱了他们,若来,晚膳前遣人知会连嬤嬤或苗嬤嬤即可。”
晚膳前,苗嬤嬤跟月容通报:“公主,今晚琨驸马侍寝。”
月容点头,道:“琨驸马与我成亲之后,尚未来得及洞房,今日就补行吧。嬤嬤,去准备些红烛、酒水。”
苗嬤嬤看月容一眼,小心道:“公主,若太累,今晚就别招人侍寝了。一开始,便不能太、太纵着他们了。”
月容的脸烫了起来,低了头道:“嬤嬤,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去准备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