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叹了口气,“像我,哪懂得什么法华经还是般若心经的,想不出这巧宗儿,也唯有陪着皇后殿下一道,聊表寸心。”
刘婕妤面色不变,心道丽婕妤不识好歹不说,还想着法儿来埋汰她,便又听到了丁、史两位道:“嫔妾也想同皇后殿下一起,日夜不缀地伺候皇太后殿下。”
一时间,变着法儿逃了这苦差事的刘婕妤有些下不来台,嘴角的笑意几乎都要维持不住了,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瞥了丁、史二人一眼,目光森寒,令人颤栗不已。
两人不由瑟缩。
郗齐光眸光淡淡,从刘婕妤身上扫过,不怒自威,令她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无力感,甚至连反抗之心都生不起。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后宫的姐妹到底还是少了些,拆东墙补西墙的,捉襟见肘,等到五月大选就好了。”
众妃心下都是一沉。
尤其以刘婕妤最甚。
她明白,这是皇后在警告自己。
给皇太后侍疾,远比她们本来想象的要轻松惬意许多。
本以为皇太后因着对她们的偏见,她们有的磨,可没成想人家只是把她们撂在一边,不搭理也不为难,只顾着和皇后聊天,全然的漠视,倒是令她们心安许多。
想到还在佛堂苦哈哈抄经书,捡佛豆的刘婕妤,几人心下好笑,皆是嘲笑她丢了西瓜拣芝麻。
“孩子四个多月了也,最近食欲可还好?”在她们的印象中,唯有面对皇后和皇上,皇太后才会如此和颜悦色。
“是啊,四个多月了,御医说,大概的临产期就在七月初,或是六月末,会有几天的误差,不过也不妨事。”
丽婕妤皱眉,她原以为皇后的孩子会在七月中旬出世。
若是中元节出世,哪怕这个孩子是嫡子,怕是也难成事。
太后面露怜悯,“你这孩子,你是初次有孕,身体底子也好,没尝过这孕事的苦楚,等到了后期,你就知道有多辛苦了,”说到这儿,叹了一口气,“还是年轻不知事啊!”
郗齐光柔柔笑道:“所以还需得有您这样经历过大半生风雨的人来提点儿臣啊!”
皇太后点了点头,面上一派自得。
郗齐光看了眼室内的西洋钟,“午膳时间到了,母后可要用膳?”
皇太后愁眉苦脸,俱是不喜,“本宫虽上了年纪,偏爱一些软烂的食物,可口味也重了许多,可这些日子,送来的膳食,普遍清淡,连点儿,不说浓油赤酱,连点盐味儿都没有,真叫人生气!”
郗齐光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母后还真是小孩子心性,生病了就该吃得清淡一些才是,容易克化,本就是病体,胃府又怎能承受得了这大荤大油之物?母后且忍忍吧。”
“儿臣还听说,有的勋贵人家,这生了病,府上的规矩就是净饿几顿,可把儿臣惊呆了!好在皇宫没这规矩!”
“不过想也正常,生过大病的人,身上乏力,又整日在床上躺着,动也不动,自然对食物的需求就小了。”
郗齐光扶着太后下床,“好歹去用一些吧,也让儿臣跟着沾沾光,听说上阳宫的御厨不但有一个善于包饺子调馅料的,有善淮扬江浙菜的,这些大都善海鲜河鲜的,还有善素食的,天上飞的,海里游的,恨不能上十八般武艺!”
皇太后则是大笑,“你这孩子,竟会讨我开心!这没味儿的东西,你都陪着本宫用多少日了,还没够呢?”
“陪着母后用膳,哪有嫌弃之理?再一个,便是清淡了点,还真就是对了儿臣的心,恨不能日日在您这里蹭饭!”
一晃两旬,皇太后的身体终于好了大半,侍疾初见成效,侍疾也随之取消,而日日处于佛堂的刘婕妤,则是心头放下了一块儿大石。
总算能摆脱这样的日子了。
想到那个不动声色给她添砖加瓦的丽婕妤,她的眼底闪过一丝戾气,丰润的红唇紧抿。
“娘娘,娘娘!圣旨要到了!张学士正在赶来的路上呢,可要更衣?再上品级大妆?”
刘婕妤心下狂喜,强稳住心神,拒绝道:“不了,这时换有什么,也没有晋封来得叫人舒畅,等来日册封,换上礼服,那才扬眉吐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婕妤刘氏,孝敬性成,淑仪素著,今兹承皇太后懿旨,晋封昭媛,钦此!”
刘昭仪有些失望,可也在意料之中,好声好气地送走了持节大臣,便叫来入画,“出去打听一下,其余人都是封了什么位分!”
“奴婢刚刚叫人去了,估计马上就能回来。”
说什么来什么,秋露来了,微微有些气喘,“奴婢先恭喜娘娘,得封昭媛之位,宫中除了您以外,丽婕妤封昭仪,史婉仪、丁婉容分别封嫔位,得谦、欢二字为封号,余下的,唯有朱氏封了才人。”